現在盧近愛提出這樣的質問,周班頭立馬心虛了,讷讷不知所言,本來沒有多少的氣勢頓時下又了好幾個台階。
“裡面沒有識字的人了嗎?”盧近愛朝衙門裡瞥了一眼。
周班頭不知不覺被他牽着鼻子走,回答道:“沒有,老爺們都被請去吃飯了。”
盧近愛心道果然有問題,他雖不害怕,難免再慎重許多,面上表情不改,嚴厲道:“既然是去吃飯,你們為什麼慌裡慌張的?”
“這……”周班頭突然記起來這人還沒證明自己,也發現他好像不知不覺間竟慫了,又不肯答話。
倒是旁邊的一個衙役見班頭恭敬起來,又見盧近愛氣度不凡,認為他十有八九是真的新任縣丞,有心谄媚,答道:“因為請客吃飯的朱侯爺,他……”
周班頭幾乎是立刻對着他的後腦勺扇了一巴掌,怒道:“這是能在這裡說的嗎?”
比起認錯縣丞,他更在乎别人有沒有搶了自己的谄媚機會,于是猶豫着朝盧近愛一拱手,說道:“你先和我進來吧。”
他惡狠狠地交待了幾句,命其餘衙役好好守門,這才帶盧近愛上了台階,把大門開了一條縫,請他進去。
盧近愛也沒有計較,先從門縫中擠了進去,而後将卡住的包裹也拽了出來。
堂中有些昏暗,悶熱極了,像是一個大蒸籠,人一進去便是一股接一股的熱浪襲來,麻料的衣服這時再沒有半點用處,熱騰騰的水霧絲絲縷縷,黏在肌膚上不肯離去,空氣似乎都熱得扭曲,簡直要叫人當場昏厥。
盧近愛把包袱放在地上,走到窗前支起杆子,借着豁然透進來的光打量屋内的擺設,大堂裡的東西不多,都是普通材質,除了正中的桌子上擺着筆架和幾本書以外,連一個花瓶茶碗都沒有,他湊近看了看,筆架上的毛筆已經炸開,書則有明顯的翻越很多次的褶皺痕迹,可見知縣的清廉用功。
他又摸了一把桌子,擡手一看,手上沒有灰。
“是朱侯爺叫他們去吃飯的。”周班頭鬼鬼祟祟追上來,仿佛屋裡有誰藏着在偷聽,小聲道,“堂尊一開始不願意去,被他們給拽走了,就在縣衙門口啊,硬生生給拖走的,我們哪裡敢攔,那麼多的兵,都帶着刀呢,隻好守着等堂尊被放回來。”
盧近愛一驚:“侯爺?哪裡來的侯爺?”
“永嘉侯你不知道?”周班頭道,“上個月剛來的,說是奉皇帝的命,鎮守廣東,一來就征調了三萬人修廣東城,随行的人裡好幾個千戶,威風的不得了。”
“堂尊為什麼會被他在衆目睽睽之下帶走?”盧近愛道,“可是堂尊犯錯沖撞了他?”
“能有什麼錯啊。”周班頭道,“就是因為錢呗。方圓的富戶和地主都給那侯爺送了禮,隻有咱們縣衙門沒給,不僅如此,堂尊還拿了一個強占土地的潑皮,那潑皮之前見過侯爺,給過一份厚禮,所以……”
盧近愛不用再聽後面也知道發生了什麼,當即向外走去。
周班頭追過去:“你去哪?”
“我去取馬。”盧近愛走向衙門後的院子,“取馬去找堂尊。”
“啊?”周班頭傻眼道,“你知道他們在哪?不是,你别騎我的馬出去啊,你換一匹,要不立個字據。”
兩人正在馬棚糾纏時,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喊了一聲堂尊回來了,于是一個放下缰繩,一個放下袖子,跑着朝門口趕去。
到了門口時,盧近愛隻看見一個騎馬遠走的背影,剩下的便隻有趴在地上的官袍男人。那些衙役們圍着他又喊又叫,愣是誰也不去扶。
盧近愛蹲下去把人背起來,對着周班頭道:“快去叫郎中。”
“這,我沒有錢。”周班頭道。
“我的包袱在大堂裡,那裡面有錢,你拿去請郎中。”
“好吧。”周班頭這回沒有辦法推辭,轉身去了。
盧近愛把知縣背到後院的屋子裡,找了一張床放下,脫去他的官帽和外袍,把鞋拽了扔在地上,将人扶起來靠在牆上,找了茶水過來為其灌下,這才停住。
做完這些事情,男人的臉色好了一點,不過嘴裡喘氣的聲音更重了,偶爾還有呻吟,也不知那飯局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盧近愛皺着眉拾起官袍查看,發現上面竟有不少的鞋印,再細細看去,還有條條血迹遍布,聯想之前的說法,知縣顯然是被永嘉侯給打了,甚至還被鞭子抽過,何等的大膽!
意識到這一點,他再把目光移到床上,果然看到知縣的中衣裡滲出血來。
“真是豈有此理。”盧近愛擦了一把汗,自知不懂醫術,也知道那班頭大約靠不住,打算出去催促一番,或是自己找個大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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