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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沅,敏而好學,從小有七步成詩之才,是明州遠近聞名的神童。
多少人終生考不上一個秀才,他卻能以白衣之身,十七歲通過殿試,拿下探花。
甚至有人說,若非他心氣太高,目無下塵,年紀又太輕,背後無權無勢,單論才華,他才該是應屆的狀元。
總之,這是天爺賞他皇糧吃的典範,無論是其出類拔萃的才識,還是一心為國的抱負,更不提那顆天真單純的赤子之心,都像是為千古賢相級别的天才傾心打造。
暗衛的調查顯示,方沅的啟蒙老師是明州當地的一位儒生,後來被那儒生推薦,拜入儒風盛行的翡都學府,一名不世出的大儒收他作為關門弟子,幾年之後,方探花驚豔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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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盞歎了一聲:“你以為,晁相和你老師是至交這件事,能瞞住皇室的暗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許一盞隻想笑他頑固,索性改口道:“好吧,現在衆所周知,晁相跟你交情匪淺,你不承認,也行,我就問你,你哪來的錢,雇歡喜宗的刺客?——就算小衛他很便宜吧,那也是一般人一輩子都湊不夠的巨款。錢的來由稍一排查,還不一清二楚水落石出?”
方沅胸腔裡的心髒怦怦直跳,隻知道許一盞雙唇飛動,而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這廂許一盞已經偷偷食言,又換了一個問題:“還有啊,你要殺我,卻又救我,這份心意我還是很感動的,所以不忍心看你再受人差遣。我猜你家人是都被晁相秘密關押了?爺去幫你救出來,你呢,就安心歸順太子,還是咱們東宮最矮的小寶...哎呀,不知道釋蓮長高沒有......”
“......不是的。”方沅忽然出聲,打斷許一盞一廂情願的臆測。
許一盞微微一愣:“什麼不是?”
方沅默了片刻,低聲道:“君子養心,莫善于誠①。我不是什麼君子,但對你,我一句謊話也沒說過。”
他說得擲地有聲,許一盞一時間說不出話,隻能滿目愕然地愣在原地。
四年前的記憶鑽回識海,方沅曾與她說過,他沒有親人。
許一盞呼吸微窒。
“我不是明州人,更不是那個神童方沅。”方沅語氣輕淡,平靜得像是在說别人的事,“我一直都是晁相的學生,從始至終。至于那個天之驕子一樣的方沅,可能早就死了吧。”
許一盞遍體生寒:“...你是......”
“我是代考。”他停了片刻,擡起雙眸,“和你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①出自《荀子·修身》
二更啦~因為周三事情有點多,不确定能不能更新,就提前寫了吧w有時間還是會更w
☆、為臣
許一盞一時說不出話。
他倆立在重重雲霭之下,迫人窒息,東升的旭日也無法叩破這從莫名處蜿蜒而上的陰寒。
方沅的神情略有幾分陰沉,和惱羞成怒的委屈,許一盞默默地注視他,試圖從他眼裡窺出幾分四年前的天真赤誠,卻隻是徒勞,方沅眼中唯有憤懑和落寞,間或有幾絲苦大仇深的凄苦,許一盞收回眼神,無功而返。
許一盞吸了口氣,隻覺得滿腹涼意,但她很快定下心神,隻是眨眨眼,咬口不認自己的罪名,隻是故作震驚地瞪大雙眸:“靠,那我現在知道了你是代考的,知情不報那可是從犯論處。”
許是因為她演技太浮誇,方沅隻是回以冷笑:“東宮太子,豈不早就是你的從犯?”
而他話音未落,許一盞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大笑數聲:“去我家坐坐?”
腕間彈出的的刀片吹發可斷,堪堪停在方沅頸間。
方沅不動聲色地擡指,觸了觸她攥着刀片的冰涼的手:“許兄,你勒到我了。”
許一盞手勁未減,笑眯眯地:“習武的嘛,一不注意就容易傷人,方大人多多諒解。”
兩人對峙,許一盞難得氣勢冷冽,和方沅幾乎針鋒相對,半步不讓。
良久,方沅低下頭,或許是冷的、或許是氣的,他這會兒渾身發抖。
他今年二十有一,過了及冠的年齡,玉冠博帶,把他本來顯得稚嫩年輕的面相襯得剛毅成熟許多。
但即便如此,當年就被許一盞贊過一句“漂亮”的臉蛋,如今依然生得楚楚動人——不同于太子那樣近似玉雪琢磨、絕豔不可逼視的美感,方沅的身形依然瘦小可憐,膚白唇紅,對視間雙眸澄澈,似個永遠不會長大的、使人樂得慣他憐他的鄰家少年。
不管他擺出怎樣嚣張輕狂的姿态,但凡不觸律法,都值得别人原諒。許一盞原本是這樣想的。
方沅眼圈似有幾分發紅,不知道是陪皇帝熬了夜,還是他這會兒心境有變,總之他突然又多了幾分許一盞熟悉的模樣——例如四年前嘴臭心軟、無憂無慮的少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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