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我不知道。”
“我的傻兒子,你惹了一幫什麼人,自己都不知道啊。”何梅說着,越發面色不善,她拍了拍自己的長裙擺,說:“我約了律師談談——就算不能拿那個未成年怎麼樣,但是光頭嘛,我一定要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池硯熱淚盈眶:“媽,我太感動了。”
母慈子孝的溫馨畫面并沒有維持住,何梅斜眼瞧他,冷冷地說:“跟你沒關系,那個光頭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純粹看他不順眼。”
行吧,池硯‘哦’了一聲,缪想北見狀,特乖巧的遞上了一杯熱水,問:“池硯哥哥,我兜裡還有一顆糖,哥哥給的,你要嗎?”
池硯:“要。”
VIP病房貴就貴在壞境安逸沒人吵,跟三人間此起彼伏的呼噜聲比簡直是天堂,池硯沒說幾句,眼皮子又開始打架,不知不覺睡着了。
何梅跟主治醫生聊了兩句,回到病房,拍了拍缪想北的頭,說:“乖,你陪着池硯哥哥,阿姨出去辦點事。”
缪想北從果籃裡挑出一隻橙子,給何梅,點頭說:“好,阿姨再見。”
晚飯點的時候,裴問餘拎着飯盒準時出現,後面還跟着姜百青和林康,池硯揪着一朵水煮西藍花,嘴裡泛着全是寡淡的白水味,他嫌棄似的咬了一口,就算再怎麼不挑食,也咽不下去。
紅燒肉的味道飄滿了病房,池硯出離憤怒地摔筷子,說:“我想吃肉!”
姜百青冷飕飕地說:“能或者就不錯了,還想吃肉。”
“……”池硯捂着傷口,身體網上挪了挪,咬牙切齒地問:“你們倆來幹什麼?不用上晚自習了?”
林康嚼着缪想北分給他的肉,含混不清地說:“唔,我們請了假,之後都沒時間來看你啦,咱班這次考試不理想,師太怒啦,說我們皮癢欠收拾,要整肅綱紀!”
想想都覺得日子不好過。
姜百青在一旁不消停,繼續火上澆油:“主要是你,就考了一場,人頭數算,分數不算,拉低了全班平均分,你媽威風八面地在學校裡走了一圈,把師太壓的跟小母雞似的,有氣沒地方撒——反正你已經成了我們班的釘子戶,師太弄不走你,等你好了回學校,且等着吧。”
“關我什麼事?”池硯在裴問餘不怒自威的淫威下,就着裴問餘的手,吃完了整盤西藍花,他都沒怎麼嚼,梗着脖子,硬往下咽,然後可憐兮兮地看着裴問餘說:“我比窦娥還冤。”
“也不用太擔心。”裴問餘收拾了飯盒,又喂了池硯一顆糖,說:“你第一天考試成績還不錯,等回去之後,把剩下的考完,學校可能會重新估算——我聽說在師太的任教經驗中,沒出現過這種惡性事件,她被校長一頓狂轟濫炸,所以心情不太好。”
昨晚咬上去的牙印淡了些,池硯的臉上稍微有了點潤色,雖然嘴唇還是顯得蒼白,但精神狀态好了不少。裴問餘摩挲着池硯脖頸上的牙印,說:“池硯,跟你沒關系,别聽姜百青胡說八道。”
池硯被摸得有些癢,他縮了縮脖子,躲開些,兩個人在衆目睽睽之下,暗度陳倉般地交換了一個暗昧不清的眼神。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林康要趕公交車回家,姜百青跟他一起,臨出門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紋絲不動的裴問餘,有些奇怪地問:“小餘,你不走嗎?”
裴問餘:“我……在等會兒。”
等人都走光了,池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活動了一下渾身酸疼的肌肉,眼角眉梢挂滿了挑逗的笑,懶洋洋地開口問:“小餘,你什麼時候走啊。”
缪想北窩在沙發上睡着了,裴問餘盡量壓低自己的動靜,坐在池硯的床上,把臉埋在他的脖頸側,有一下沒一下的啄着,等啄夠了,才開口緩緩地說:“我不想走,我想陪着你。”
他含着氣音,說着這話,溫熱的氣息噴在池硯的皮膚上,酥得他像渾身被通了電。
池硯雙手捧着裴問餘的臉,把他揪了起來,“好好說話!”
“之後幾天沒時間來看你了,學校離醫院遠,我請不了假。”
池硯洋洋得意:“我暫時脫離苦海,你們繼續在水深火熱裡掙紮吧。”
“……”裴問餘:“好好養傷,回去有你好受的。”
池硯不以為然:“這不還有你嗎,小餘老師,讓鹹魚翻身,你比較有經驗。”
他們兩個說着話,彼此的氣息越纏越緊,池硯捧着裴問餘的臉沒有松手,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等着裴問餘的薄唇,鬼迷心竅地問:“我能親一下嗎?”
定力這個事情,裴問餘在池硯面前一向沒有,但他努力地秉持着最後一絲理智,艱難地說:“想明白了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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