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覺得自己很想找人說說話,最後一次接受董建豪的木柴已經過去七天了,張雅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她已經很久沒見過活人了。
十天來從樓上用望遠鏡隻觀察到一個活人,那個可憐的人,從張雅觀察到的狀态來看他可能不到十歲。可能是食物告罄了?也可能是精神崩潰或是别的什麼原因在今天早上跳樓自殺了。
她發現自己的食量越來越大,身高似乎也變高了。這樣下去很有可能食物撐不到冬天就會告罄。董建豪送了三次木柴,張雅總共給了他兩袋面粉,一袋大米,她并不後悔這個行為,雖然她的糧食也不多。
張雅打算什麼時候找董建豪商量一下,把其它可能有人的房間破開,弄走裡面的食物,但她并不着急,董建豪的食物不多,他的食量隻會比自己更大,他早晚會主動上門。
隻過了一天,董建豪就上門了,從貓眼看見的男人臉色蠟黃,黑眼圈很重,身體也瘦了很多,面色憔悴,張雅把水果刀藏在袖子裡,緩緩推開了門。
“你好,你還有其它房間的鑰匙嗎?我可以再劈一些柴火和你交換。”
面前的男人面帶局促的說到,他顯然排練了很多次,快速流利的說完之後微微後退幾步看着張雅面帶希冀的說到。
人會對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的人報以敬佩,當這件事和力量扯上關系的時候就會迅速轉變為敬畏。
董建豪不知道她究竟殺了多少隻怪物,十三樓像是恐怖片拍攝現場一樣的戰場幾乎吓破了他的膽子,在他眼裡的張雅簡直是帶着角的惡魔,一邊微笑着開出各種條件誘惑可憐的堕落者一邊張開大嘴吃下剛剛同意條件卻發現需要先付定金的驚恐靈魂。
“我沒有更多食物雇傭你了,你應該也發現了,自己的食量變大很多。”
董建豪臉色難看,眼裡滿是失望,身體微微顫抖着小聲的不停念叨“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要不,搶了她?
這句話董建豪并沒有說出來,但是它卻如同不停灌水的氣球,膨脹着擠壓着腦海中所剩不多的理智。
“我們可以合作,去弄樓裡其他人家的食物。”
張雅帶着并非沒注意到他的狀态不對,隻是缺乏閱曆的她隻以為是董建豪太過失望與絕望,如果再過幾年張雅或許能看懂他表情裡隐藏的惡意,但現在的她顯然不行。
“合作?怎麼合作?”
張雅堅定的清脆聲音如同晨鐘暮鼓一般喚醒了他的理智,董建豪的眼中充斥着希望,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不願意走上犯罪的道路,哪怕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有法律,殺過人固然在一定程度上拉低了他的道德下限,卻不會瞬間讓一個良善守法的好人變成無惡不作的惡棍。
“找到那些有人生活的房間,你來砸開大門,我來殺掉裡面的喪屍,得到的食物我們三七分成。”
“好!我答應你。咱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就現在。”
張雅回到屋裡拿出一個拆掉了一邊的杠鈴杵在地上,發出重重的“铛”的一聲,很重,大概有二十公斤。
董建豪眼角一抽,心裡所剩不多的邪念被杠鈴狠狠碾碎,該死的,這東西自己拿着都未必有她輕松吧?天生神力?
董建豪拎着杠鈴走在前面,張雅拿着球棒走在後面,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董建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張雅則是不太想和他說話。
她總覺得董建豪的眼神讓她不太舒服。
張雅并非不想讓他來解決喪屍,但她對對方的戰力持悲觀态度,但是要是一不小心被喪屍感染了自己恐怕要面對的就是一隻不遜色于十八樓那隻的boss了。
從十八樓挨家挨戶的敲門,最後确定走廊盡頭的一戶,裡面傳來微弱的嘶吼聲,要不是張雅現在感知敏銳外加走廊十分安靜可能真的會忽略掉。
張雅拿着球棒站在一邊,看起來像是要打架的學生,董建豪微微彎腰,掄起杠鈴片像是打高爾夫一樣自下而上砸向門把手的位置,“咚——咚——咚——!”三聲過後門把手承受不住巨大的沖擊被杠鈴擠壓,變形,從木制房門上脫離開來,螺絲木屑四處飛濺。
将杠鈴取下的時候也将被折磨的不成原型的木門微微帶開,表情凝重的張雅和神情緊張的董建豪也看清了屋内的一切。沙發,茶幾,電視,小櫃子,枯萎的盆栽,一切都和普通房間沒什麼兩樣,除了坐在牆角的一隻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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