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洲看了一眼惜的房間,思忖片刻,沉聲開口,“我讓一舟過去。”
高甯聞言有些急了,“南洲,一舟都回去了,還折騰他幹嘛?你是怕惜生氣嗎?可是靳煜傷得那麼重,惜再年輕不懂事,也不能不分輕重緩急吧?!”
聽着高甯的話,傅南洲眼底的寒意變得更加凜冽,嗓音也冷沉下去,“高甯,我提過我太太會不高興嗎?”
高甯心口霎時“咯噔”一下,是啊,傅南洲壓根就沒提惜,她忽然這麼提到惜,反而像是她故意的一樣。
“南洲,對不起,是我太着急,所以說了不該說的話。”高甯聲音很低,帶了一絲哽咽。
傅南洲現,高甯是個非常脆弱的人。
以前她好像不愛哭,大概是經曆了這次的事,傷她太深。
想到這點,傅南洲難免有些不是滋味,放緩了語氣,“我讓一舟過去,你先找其他值班醫生幫忙。”
高甯答應,“好。”
聽到傅南洲沒再開口,她又不舍得電話,就那麼等着他。
傅南洲在斟酌措辭,停滞幾秒後開口,“高甯,我以為我帶着靳煜他們過去,你就應該明白我的心思,有些話不用說得太過直白,彼此都是成年人,該懂的都懂,但是顯然并沒有。
“那我就在電話裡跟你明說,我跟你已經過去,我是已婚男人,我的妻子是惜,我娶她不是因為對你念念不忘,而是想要過日子。
“見她第一面的時候,我的确是覺得她有點像你,恰逢我爺爺逼我聯姻,我因為逆反,所以沖動之下娶了惜。
“但是這一段時間的婚姻生活讓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舒服,惜适合當一個妻子,我沒有離婚的打算。
“高甯,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可能不管你,但那不是因為愛情,是因為你母親救過我。
“人都得往前看,你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靳煜說他高中時候就喜歡你,我建議你可以跟他試試看,他也算跟你一起從校園時代過來的,其實比我更适合你。”
傅南洲跳過級,而且很早就出國留學,所以其實跟高甯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都屈指可數,但靳煜不同。
高甯的臉色慘白到極緻,張着嘴,像是有人掐着她的喉嚨,根本不讓她說話。
滾熱的眼淚滾落下來,高甯雙眼模糊,鼻頭酸澀難忍,好半天才艱難的問出口,“南洲,這些年,你就沒想過我嗎?”
傅南洲沒有隐瞞,“想過。但隻是因為跟惜在一起的時候,現了以前很多忽略你的細節。”
“然後呢?”高甯不甘心的追問。
傅南洲抿了抿唇,沉吟道:“然後會注意不在同樣的細節裡傷到惜。”
高甯笑着哭,“傅南洲,你真的好殘忍。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一點都不浪漫,不體貼,不溫柔,一直是我遷就你,我哄着你。我陪着你長大,你卻把你的溫柔體貼,你的浪漫柔情都給了惜,這對我公平嗎?!”
傅南洲啞口無言。
曾經他沒有想過跟高甯的戀情,是娶了惜之後才在點滴的回憶中察覺到自己的那些冷漠。
“抱歉。”
“我不想聽道歉!傅南洲,我想聽的是你喜歡我,是你還愛我,你娶惜隻是因為像我,現在我回來了,你應該跟她分手!”高甯歇斯底裡,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太痛苦了。
她真的太痛苦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傅南洲深吸一口氣,“高甯,我讓一舟過去,你好好照顧靳煜。”
“南洲,你……”
那邊已經切斷了通話。
高甯看着挂斷的電話,哭着一拳砸向旁邊的椅子,卻落入一個溫熱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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