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則倚着長戟,一邊逗弄着頭頂上方盤旋的灰翎鴿子,給它投食,一邊好整以暇地觀摩美人殿下殺人。
“嗚嗚...娘...我們要死了嗎?會像那畜生一樣被他砍掉腦袋嗎?”小姑娘哭得眼淚婆娑拉着她娘道。
瘋六空洞的眼神看見小姑娘滴滴答答的眼淚後也不為所動,隻是手裡的大刀始終沒有再舉起。
“畜生是...在叫這男人嗎?”瘋六突然踢了一下腳邊的頭顱,把它踢到小姑娘身邊。
小姑娘吓得“啊”一聲尖叫躲開了。
瘋六眼裡噙着瘋狂,把手裡的刀扔到了婦人面前,婦人吓得下意識一縮。
“你們每人把這畜生的頭顱砍十幾下,孤就饒你們命。”
然後,瘋子便冷漠地看着哭泣的母女相互攙扶着站起,流着淚輪流往自己的丈夫、父親頭顱上砍,眼裡始終冰冷如霜。
·
趙長翎這一路追逐着白瑾瑜往西北戰線靠近,越往北面靠近,看到的境況就越是凄涼。
等快要到達戰線的時候,喆管家怎麼都不肯讓她再靠前一步了。
“姑娘!不能再往前了!那地兒不安全,奴才都打聽過,萬順軍可不是善良的軍隊,他們連戰俘都殺。”
長翎愣了愣,“可是...我知道宋家的織造料的大工場也設在趙堡關,不是嗎?”
喆管家為難了下,歎息道:“是在趙堡關沒錯。”
“阿爹阿娘以前對我說過,在他們年輕的時候,趙堡關的織造工場裡的人曾經與他們同食同住,共同抵抗過風浪,闖過不少難關,當年上棗京都是工場的人餓着肚子掏銀子出來,宋家才能恢複老太爺時期的風光的。當年阿爹阿娘要回去,也是在東昭的這一群大家族遭受東昭皇拿捏着,阿爹阿娘不忍看着有人流血,才費盡心思要回來東昭,那現在...”
長翎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
喆管家痛惋點頭道:“老爺夫人自然知道,在得到戰事消息的時候,立馬就找人來搬遷工場,接人過去,但是...”
“但是工場裡的宋家人這段時日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個像服了大麻、五石散一樣,工場開不下去,讓他們遷到棗京去,他們也見鬼了似的不願意離開。”
“不止是趙堡關這裡的宋家人是這樣,但凡西北方向這邊的,都差不多這個樣子。”
“亂戰時期,老爺夫人要顧全着大局,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也...隻能是這樣了。”
喆管家的意思是,打仗打到這裡來了,他們見鬼似的不願離開,也就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趙長翎想起兒時阿娘抱着她,哄她喝藥時給她講過許多在東昭趙堡關工場織布時的趣事,那裡有許多有趣的人。
帶着阿娘一同織經緯的一個叫花花的嬸子會唱很多山歌,還教阿娘編好看的蚱蜢。
那時候叫杏菊的小姑娘比阿娘年紀小,可是很勤勞能幹,會漂亮的雙面繡,長翎一直以來都很想看看雙面繡是什麼樣的。
還有閑暇時會弄皮影戲的春喜,做糯米糕很好吃的繡繡...
那些阿娘口中的人物,幼時起就栩栩如生地長在長翎腦海裡,就像也是同她很親近的人一般。
“不,我要親自去一趟,我要見萬順的太子殿下一面。”
第94章···
趙堡關這一役到最後,東昭皇把樓王派來了。
瘋六眼睛都殺紅了,本來不管闵宴北把什麼人派來,在他眼裡都是權當洩憤的對象而已,沒有理智可言。
可無塵把手裡的大戟一揮,晃得脖子前的念珠啷當作響,單手立掌,眯了眯刀疤眼道:
“美人殿下,謝謝你替貧僧把他那玩意兒割了下來。隻是,要報仇,倘若不親自動手,終究是覺得人生有憾。這回你在後頭歇着,貧僧來——”
話說着,刀疤和尚一身伽藍衣連戰甲都沒披,就躍上了一匹馬,執戟往前沖鋒陷陣了。後頭浩浩蕩蕩的兵馬奔騰追踴在後,黃霧迅速在身後籠罩,遠遠看去像是起伏的山巒。
樓王這次上陣,帶了病态的殺意。
上回闵天澈闖入他的大帳,殺了他的兵,毀他...的事,他處理得相當完美,隻要被殺掉的那群兵馬一日沒被發現,他樓王丢的隻是命根不是命,那麼東昭皇就不會也沒有理由明打旗鼓去殺他。
相反,東昭皇和樓王暗裡利益沖突已久,有人來替他挫一挫樓王的銳氣,隻要是不弄得太過,他還是樂于接受的,甚至偷着暗樂。所以那會樓王剛被傷,東昭皇表面哄着樓王,實際也沒有對萬順采取什麼措施。
是東昭皇太大意了吧,如今萬順欺壓入境,隻能想到派樓王出動,樓王被廢的那口怨氣,他總得找地方發洩,正好罪魁禍首踩上門來了,派他出去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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