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王審視了每個人的面容,最後做了決定:“我将親自領兵偵查,在沒有得到我的消息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然而翌日,在所有人都隻準備了一半的情況下,戰争猝不及防就打響了。
起因很可能隻是雇傭兵們對幾枚金币的争搶,讓前線步兵誤以為是元帥發出了進攻的指令。
成千數萬的軍隊就像一面宏偉的巨浪,從那一朵浪花開始轟隆而下,化作摧枯拉朽的洪水向着敵人進發。
精靈部隊的箭矢是當時大陸上射程最遠的武器之一,那一瞬間幾乎遮天蔽日,讓外圍的人類騎兵仿佛看見了死亡的黑幕在肆無忌憚地傾瀉。人王萊茵哈特的戰馬為之一停,他沉靜地勒住馬,領着三千名騎兵,走在戰場邊緣最崎岖的一條山道上。
而此刻,貝蘭蒂斯的營地也遭受了襲擊。
他側過頭,那一刻凜冽的目光好似穿過戰場,看到了更深處的敵人,他說:“是地穴的聲音。”
話音剛落下,戰場陡然開始塌陷!
很難形容那一瞬間的盛況,就像是海洋的中心生出了一個漩渦,又像是萬丈高山和平原忽然被掏空。
所有站在上面的軍隊都開始驚慌失措地下陷和分崩——就像一截浮木上十萬百萬的的蝼蟻,随着浮木終于沉入水中。
煙塵蓋住了所有視線,叫喊聲又隔絕了所有援手。在絕望中有人當即潰逃,有人寄望于抓住最後的稻草,也有人在生命最後一刻與敵人同歸于盡,也有人仰頭向神明進行祈求。
但都沒有作用,沒有人有任何辦法,人類沒有,精靈也沒有。
神明或許有,但他們或許也默認了,這一天要有幾十萬生靈死在這片土地上。
幽深的黑暗中,受龍人所奴役的十幾萬矮人,終于鑿空了這片平原的地下支撐。
第25章
埃文和绯紅站在天空之中,巨鲸的脊背上,看着腳下芸芸衆生邁向死亡。
绯紅說:“我知道他們會戰争,但倒沒設想過這一下。龍人……我們對這個種族的了解太少了,當年要是再多一個人手去龍人帝國的内部就好了……你也不要太自責,我們都沒有想到過這一點。”
“绯紅,我可能做錯了很多事。”埃文說。
绯紅說:“獅群驅逐狼群,是這個大陸的常态。我們隻是想教會羊群生存之道,而除了教授以外,其實我們根本幹預不了自然法則——我們是沒有力量強行促成或停息戰争的。我在光明之井中看過無限個未來。有些我們還在,有一些我們早已走了,還有一些……我們甚至有同伴死在凡人的手裡。但無論我們如何,精靈和龍人帝國永遠有這樣一場戰争,最早還在去年,最晚也在十年之後——無限個未來,個個皆然。”
“如果不幹預,我們對不起人類種族;如果幹預,我們已經對不起獸人種族,今後還必将對不起更多凡人物種。佛可以割肉飼鷹,耶稣可以用一塊餅養活所有人……但我們隻是‘人’而已。”埃文轉過頭看他,許久後說,“既然享有強者的權力,當然也要承擔起強者的罪孽。”
那一刻绯紅幾乎是油然而驚,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抓住他:“埃文,你在想什麼?”
有的時候,绯紅也會挺憤恨地想:為什麼埃文偏偏是個聖父病呢?要是他是冷血殺人狂就好了,絕不會為了凡人的事情折磨自己的良知。然後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繼續依賴埃文,向他無盡地索取這種令人這麼安心的庇護……而不用為埃文擔心。
但沒有辦法,埃文就是這麼個埃文。
好在,他不但聖父,而且很強大。
各種意義上的強大。
他們對視了兩秒。
埃文無奈道:“绯紅,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不會傷害自己,更不會離開你們。很多東西雖然比性命重要,但是不會比你們重要。”
這時候绯紅挺想伸手打他的。
埃文察覺到他的念頭,馬上又說:“但我依然很難受,肩膀借我下。”
……無堅不摧的團長大人啊,索取着一點小小的安慰。
绯紅瞬間就五體投地地獻上了自己的肩膀。
……
瑟納沙有生以來第一次流淚。
雖然小王子并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他甚至什麼也沒有看見,他隻是聽見了這樣一個消息而已。
他被名叫塔羅的這個魅魔俘虜,穿過了矮人王國已經淪陷的地下領土,準備前去人類王都。在途中他見到了龍人士兵們押解着矮人俘虜,有從北向南走的,也有從南向北走的——而後者的矮人往往已經瀕臨死亡。
“我們鑿穿了平原架。”有一個矮人喃喃自語,他帶着鐐铐向北走,雙目都已經瞎了,永遠在那裡重複着,“我們鑿穿了平原架,死了……他們都死了。平原架沒有了,我們的人死了……他們的人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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