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聽見這些立刻松開了擁抱,将他面對自己,以手捂住了他的嘴唇,帶着擔憂又如誓言般,“别說了……皇叔……,”朕不會讓你死,這句還沒出口,朱宸濠喝下的酒混合了赤色從口中咳了出來,染盡了朱厚照的衣襟,朱厚照驚慌失措,“皇叔!”
朱宸濠看他慌亂至極的模樣,笑的更濃,比起不分日夜的颠鸾,一生一世的囚禁,他甯願就此了斷,永遠不會遂了朱厚照的心意。
朱厚照看着他一身白衣盡是血漬,看着他嘴角笑意,縱使輸了一切,星辰流輝,潋滟流光的雙眼中仍舊滿是傲視天下睥睨江山的華彩,心中湧出無限悲涼和絕望,隻能抱住朱宸濠,連連搖頭,朱宸濠還想說什麼,被血嗆到,整個人都在顫抖,大口大口的紅色濺到朱厚照的龍袍,襯得衣衫上金龍的面目猙獰,仿佛有了生命。
暖閣外隐隐流瀉的琴音并未間斷,正是一曲高潮叠起時,曲高者和寡。
朱宸濠眼中都是自己的血色,這是皇宮啊,不錯不錯……即使大位奪得,若幹年後,不過也是在皇帝寝宮中咽氣,潑天富貴,扛鼎功勞,執掌江山,終不過是死後皆飄散。
朱厚照懷着萬分恐懼,抱着懷中的人,“朕決定了明天我們動身去中都……這皇位我們都……不……”
“皇上!皇上!”陳卓凄厲的在暖閣外喊道,“皇上出大事了!南京城中所有官吏正在午門要沖入宮中,尋找皇上,說,說……”陳卓快瘋了。
“說什麼!”朱厚照望着臉色瑩白,雙眼緊閉的懷中人,一滴淚濺在朱宸濠的睫毛處,然後順着他的臉頰流淌,就像皇叔在流淚一樣。
“說皇上沉迷勾欄,終日荒淫無度,疏于朝政,緻使藩王作亂,如今天降大災,難民無數,暴動四起,江山危機萬分!他們要找皇上臨朝聽政,否則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将皇上帶去孝陵,去**陵前請罪,問問皇上還要不要當這大明皇帝!”陳卓鼓足了全身力氣,跪伏在地。琴師吓得魂飛魄散,收了琴聲,與陳卓一起伏在地上。
死寂靜寞。
“皇叔你聽,這皇位有什麼好,啊?”朱厚照幫他擦了擦唇,這個動作他這幾月來已做過多次。“不過,與你來說,這皇位一定很好……”朱宸濠沒有了意識,并不能聽見朱厚照的泣聲。
“給朕叫太醫!”朱厚照對着門外陳卓吼道。
陳卓趕緊滾了進去,看見了皇上抱着甯王栖身在一片血色中,剛才吓破的膽又碎成了渣,“皇上要不要更衣?”
朱厚照這才撿回了意識,若是南京城中所有官吏得知了作亂藩王和無德皇上同處一宮,又會如何?這皇位還是我來坐吧,不然如何保全我們這片狹小的立足之地。
太醫飛速趕來,朱厚照脫下血染的龍袍,換上嶄新的華服,看朱宸濠被内侍們安置到床上,小心翼翼的脫下外袍,胸口肌膚裸露,銀針刺入,鎖住了他的心脈,留住了殘存的氣息。舊傷淤青布滿光潔的肌膚,隐隐血脈微微跳動,朱厚照終于從巨大的驚恐和懼怕中掙脫,釋然的笑了,他已經冠帶俱齊,陳卓正幫他理平衣襟,朱厚照留戀的看着床上的人,默念道,縱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會得到你一生,你休想逃離。他邁步離開,前往奉天殿内接受百官朝拜。
衆文武群臣看到皇上氣勢非凡,穩坐龍椅,未等他們群情激奮的開口,已将國家大事件件提及,“天災暴雪,戶部負責分派赈災銀兩,甯王已平,他賄賂朝中群臣的賬冊就在朕手中,朝中大臣還是自行去戶部認捐赈災,否則就是同罪!”朱厚照手掌摩挲着龍椅扶手,厲聲道。
原來皇上始終掌握朝局,他隻是徹底掀翻了甯王的底牌才駕馭群臣,施展天威。衆人恍然,紛紛覺察到皇上的雷霆震怒,隻得噤聲,一場激憤的報國熱情消弭,朱厚照看着丹陛階下,“瓦剌來攻,不過被暴雪天災所逼,送給他們些糧食牛羊,讓其部落之間分得不均,各自内鬥,自然邊關無虞,”
南京的兵部尚書聽聞已經冷汗淋淋,皇上已經指責兵部無能,自己要立馬傳信京城,讓大軍遵照聖旨。
“北方暴雪,饑民邊地,那就乘勢将他們遷往江西,充實戰後人口……”又是相同的話,朱厚照重複着。
“皇上英明!江西苦于朱宸濠年久,土地荒蕪,人口外逃,此舉可解流民之患,又可恢複江西民力!皇上英明!”已有人出列,對着皇上稱頌,剛才氣勢洶洶進宮的态勢早就抛卻。
朱厚照看着這些“忠臣”,語氣不顯,“既然苦于年久,為何你們當日不奏?”
群臣莫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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