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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早有預謀(第1頁)

張繼收下了單福的銅牌,想着這幫人已經上岸不再做賊了,就安慰自己“浪子回頭金不換”嗎?

計劃明天跟洛陽貢院的車隊,去長安,晚上單福給張繼安排了一間,比較清靜的客房,在船上二十來天,睡的不好,還是陸地上睡覺安穩,倒頭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口渴,起床找水喝,發現原來已經走了的齊虎等人又回來了,正在大廳和單福讨論着什麼。

正要上前打招呼的張繼,突然聽到“搶劫”這個詞,就停在原地,大廳裡隻有一盞桐油燈,燈光昏暗,幾個人如同鬼魅似的小聲說着什麼,很多時候都是用的切口,張繼聽不明白。

但是結合聽懂的幾個詞,張繼大概猜出了一個意思,那就是有個胡人商隊要倒黴了,同時也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就是大蠢驢,還想着強盜能從良,這幫人看着老實,實際上不知道是處于什麼心态,一直在玩弄自己。

自己實在是太糊塗了,這家酒館一天一個人客人都沒有,很不正常,開門怎麼會沒有生意上門呢?

那齊虎,第一眼看去,十成就是悍匪,所以說人是善于演戲的,第一感覺是很重要的。

張繼想悄悄回屋裝作不知道,沒有想到黑燈瞎火的,轉身時,撞倒了一個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在夜裡比較大。

下面的人目光齊刷刷地被吸引過來,張繼雖然在黑暗裡也是感覺十分尴尬。

隻好硬着頭皮往前走了走說:“單掌櫃,夜間口渴,可有茶水?”

“張公子稍等,我這邊把事情安排一下,就給您送上去!”單福對着張繼說道,雖然語氣很客氣,張繼卻聽出了一些威嚴,和白天的單福,辯若兩人。

張繼在樓上看見單福,對其他人做了幾個手勢,其他人都散去了,齊虎出門時,還抱拳對張繼施了一禮。

接着就聽見單福,蹬蹬蹬的上樓聲,來到二樓走廊上張繼看見他一手拿着茶壺,一手拿着油燈,身材似乎比白天也挺拔了很多。

兩人見面,單福臉帶笑容說:“既然張相公都聽到了,我這邊也就直接和您說開,免得誤會。”

說完來到張繼的客房門口,做了一個邀請進屋的手勢,意思是進屋說。

張繼跟着單福來到客房,單福幫張繼倒了一杯水,歎口氣說:“此事說來話長,二賢莊今非昔比了,現在莊内将近千人,都要吃飯,但是我們的祖訓是“男不學文”,當時的制定這條家訓的是我祖父單鷹,因為他不想他的後代給殺父仇人的朝廷為官,規定了不能從軍,從政。

我也是長年在外做生意,才偷偷學習了一點,但是也僅僅是能看懂賬本而已!

當年,曾祖父的拜把兄弟都在朝廷做高官,大将,對我們都很照顧,日子還過得去。祖父當時也承諾不再做道上買賣,但是這些年過去,所有的情誼也随着時間被沖淡,很多人,不認字,做生意不行,現在天下太平,镖局也沒有什麼生意,但是人總要吃飯。

去年齊虎接到了一趟胡人的镖,是從河北運到荥陽的,貨物是用長木箱子裝的,很沉重,镖費也高,就是要求白天休息,夜間行路,同時也不允許驗镖。

但是镖局有規定,接镖前一定要驗镖,不然到時候貨物損壞,或者接到違禁物品就麻煩了。

那個委托走镖的人,是齊虎以前認識,就違規接了這趟镖,正好他們這趟镖走的路線是經過二賢莊,齊虎也就順帶回家看其老娘,有夥計說漏嘴,老莊主知道齊虎違規接镖的事,狠狠地批評了齊虎,要求齊虎把镖退回去。

齊虎肯定不情願,但是也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但是想弄明白,到底運送了什麼,那麼神秘,就找來莊上的木匠,把其中的一個木箱子給弄開了。”

說到這單福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口水繼續說:“那個箱子裡都是嶄新的武器,而且還是胡人的武器!武器當然是屬于違禁品,齊虎也知道輕重,最後把這趟镖給退了回去,也沒有聲張,本來以為事情結束了,沒有想過一段時間,道上的同行接到這樣的镖越來越多。

最後還是老莊主下了江湖禁令,道上的人才都不敢再接這樣的镖,道上的人不接镖了,過了一段時間那些胡人竟然自己組織人運送了,而且越來越過分,白天也運送,明目張膽的讓人氣憤。

老莊主為此還派人到荥陽城去調查了一下,沒有想到這兩年,荥陽城内胡人竟然多了起來,那時統計下來竟然有将近三千人,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就連洛陽城,老夫最近也發現,胡人越來越多,他們想幹什麼?”

說到這,單福非常生氣地拍了一下桌子。

單福問的問題,答案張繼非常清楚,要造反呀,難怪洛陽這樣的雄偉巨城,不到四天就被攻了下來,還是四門盡破,堡壘最容易從内部攻破,看來這安綠山不簡單,已經提前很多年開始布局了。

“胡人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為什麼沒有人管?”張繼問道。

“誰說沒有人管,老莊主,就為此事非常上心,管束着整個綠林道,讓他們不要助纣為虐,同時也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河南尹達奚珣,但是達奚珣以朝廷自有應對來搪塞,還斥責老莊主,讓其管好綠林道,不然就要拿綠林道開刀!

老莊主年事已高,早年間還落有病根,被他這樣一氣,回去後,病倒了,至今還卧床不起!”單福說完這些話好像也被氣的不輕,在那直喘氣。

張繼幫單福茶碗裡添了一些水,單福端起碗一口氣把水喝幹,氣也順了很多。

歎了一口氣,接着說道:“老莊主病倒後,綠林道也少了些管束,他們又開始接胡人的镖了!齊虎他們這次就是去截胡人委托的運送武器的镖。”

“他們不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個道理嗎?”張繼憤然地說。

單福擺擺手,說:“綠林道,你想他們能對朝廷有什麼好感?有老莊主管束他們還能安穩一點,沒有了管束,他們很多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唉,就不知道這次禍亂什麼時候爆發,朝廷能不能處理好?兵禍起,萬民苦,小相公這次去皇城科考,如能高中,希望能……,唉,就算高中又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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