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配合默契,倒是無驚無險,順利地通過了這座山谷。
終于走到盡頭。
前方豁然開朗。
楊岱和張杏虎停步看去。
四周綠蔭濃密,下方是一汪深碧色的湖泊,湖中橫陳着一棵任何言語都難以形容的巨樹。
巍峨的樹幹如同遠古蒼莽山峰,一大半隐沒在湖水中,隻露出連接樹冠的一小部分褐色背脊。
樹冠散發出奇特的瑩瑩光輝,向上逐漸攀升近百裡,猶如遮天穹頂,把陽光也完全擋住了。
樹上搭着簡陋的木巢、草棚,有不少身穿獸袍的男女在其中休息,或者練功、吃飯、喝酒。
兩人見幾名男女迎了上來。
為首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他身材魁梧強健,皮膚黝黑,臉上帶着笑,說話也爽快:
“您二位其中的一位可是楊岱,楊先生?”
楊岱點點頭,拱手道:
“在下便是,請問閣下是?”
男子指了指自己胸口上的一個圖騰,上面繪制着一個猙獰可怕的狼頭,說道:
“我便是現任巫族族長,巫巴克,奉大祭司的命令,恭候二位的大駕。”
“楊岱和張杏虎心中恍然,随即拱手回禮。
“二位請跟我來吧。”
巫巴克引領着兩人走進了巫族的領地,楊岱環顧四周,隻見四處皆是一棟棟矮小石屋。
石屋外圍則用荊棘栅欄圈出一塊塊田地。
村民們正忙碌着農活,看到巫巴克引領着兩個陌生的年輕男女進來,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巫巴克笑呵呵地介紹說道:
“這就是祭祀大人提到的貴客……”
衆人紛紛向楊岱和張杏虎打招呼。
楊岱和張杏虎回應着衆人,巫巴克帶着兩人跳上樹幹,向重重疊疊的樹冠走去。
走入樹冠,就像走進了一個巨大的迷宮,枝葉瑩瑩生輝,樹皮上長滿厚厚的苔藓。
映射出迷幻的翠光,樹葉大如傘蓋,重巒疊嶂。
隻留出一條條狹窄的縫隙,不知通向哪裡。
樹上有許多房屋,有的已經坍塌破敗,牆壁上爬滿各種藤蔓植物。
偶爾傳來鳥鳴蟲叫之聲,給人一種原始森林般的感覺。
楊岱和張杏虎在巫巴克的帶領下穿過層層樹冠,來到最高的地方。
此時,太陽正當空,灑下耀眼金輝,巫巴克忽然手舞足蹈,四肢以一種奇特的韻律。
拍擊踩踏樹枝,口中哇啦哇啦亂唱一氣,歌聲嘶啞怪異,難聽極了。
楊岱卻聽到了遠古時,荒林原始而粗犷的生命節奏,仿佛置身于蠻荒之境,又似回歸母親懷抱,頓時心曠神怡。
歌聲持續了片刻後,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叢莽遮蔽的枝葉突然紛紛移動,交錯的變成合圍,聚攏的變成展開。
仿佛迷宮的格局一下子更改,出現了一條隐秘的通道,直通樹冠之上。
巫巴克率先躍下,對着楊岱伸出雙臂做邀請狀。
楊岱和張杏虎相視一眼,微微颔首,邁步走上去,與他并肩而行。
巫巴克道:
“這是我們巫族的圖騰神樹,和我們心意相通,傳說與天地同壽,萬劫不滅,它可以幫助我們驅除一切邪祟,因此我們才會選擇居住在這裡。”
楊岱和張杏虎暗自咋舌。
能夠讓一個種族信仰崇拜至此的存在,必定非常偉大。
枝葉在身後紛紛合攏,來處被完全封閉了,連光線也被隔絕。
四周寂靜得可怕,枝葉的瑩輝照在兩人的臉上,陰森慘碧。
聽不到外面一點聲音。腳步聲就像打鼓一樣,砰砰巨響,越往裡走,空間越寬敞。
兩側漸漸彎曲成螺旋形,樹幹的顔色由淡青轉淺白,再從淺白慢慢化作灰白,透着古老滄桑的味道。
樹葉漸漸稀疏,露出嶙峋岩石,再向裡延伸,也不知走了多久,周圍的碧光越來越亮,綠蔭猶如閃閃發光的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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