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俯仰之間,無愧于心,一絲一毫愧疚都不曾有麼”
正月十六日,蒙兀漢軍都元帥張中陽率艦隊抵達崖門,與宋軍待命在南面外圍的三百艘戰船遭遇,崖山之戰自此拉開序幕。
天長日久的流亡與一次又一次的戰敗,讓林世俊變得癫狂暴躁,他不顧衆人反對,強行下令焚燒了崖山上的營地與房屋,将行朝十萬人全部轉移到了船上,又集結一千艘大型戰艦,停泊在崖山以西,一字排開,欲破釜沉舟,斷絕全軍逃退之心,與蒙軍決一死戰。
千餘艘戰船背山面海為成方陣,将二宮所乘坐的禦艦拱衛在中央,船與船之間,以繩索相連,船上又建栅欄起樓台,遠遠望去,如海上漂浮的城池堡壘,氣勢恢宏。
如此排兵布陣,仿佛昔日赤壁之曹軍,竟是孤注一擲,鐵了心要同歸于盡。
“林世俊,你是瘋了不成?!”
謝岑揪住他的衣領厲聲質問,後者卻歇斯底裡的高呼道:
“連年航海,何日是頭?成敗就看今朝!”
蒙軍水師皆是海船,不夠靈活機動,在戰争伊始,宋軍以輕型快船多次攻擊蒙軍艦隊,亂其陣腳,奪取了數艘蒙軍船隻,得小勝。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林世俊縱使決心背水一戰,卻仍是改不掉骨子裡的小心謹慎,一味采取守勢,沒有乘勝追擊,導緻錯失先機。
那蒙軍都元帥張中陽絕非庸才,連續幾日戰事不利,他迅速調整戰術,一面派遣副将繞路崖山,從北部進攻,一面用船将騎步兵運到崖山上,紮營建寨,占據地利。
及至二十二日,蒙軍南北兩路軍隊彙合,前後夾擊,使宋軍腹背受敵。而此時崖山陸地已完全被蒙軍占領,宋軍無法靠岸,登陸取水砍柴的後勤補給的樵汲道被截斷,船隊上下因此都遭遇重創。
“官家,太後,請用——”
禦艦之上,内侍小心翼翼端着兩盞清水,呈于趙正與程素宜。
宋軍船隊糧草充足,卻是缺柴缺水,樵汲道一斷,宋軍便隻能等退潮之時,取少量河流之水。不出數日,船上便淡水告急,僅剩少許儲備,無法供應全軍之需,連二宮飲水也僅有每日稍許配給。
趙正不顧儀态端起水盞,迫不及待喝了幾大口,解去口幹舌燥之苦。擡眸間,看見立在一旁的裴昀,不禁心生憐憫,雖依依不舍,但他仍是放下水盞,細聲道:
“裴大人,你也一同飲水罷。”
他一直未見過她飲水,人無水怎活?若是支撐不住該如何是好?
裴昀望見趙正蒼白小臉上烏溜溜的黑眸,心中動容,舔了舔幹涸的嘴唇,柔聲道:
“臣已喝過了,官家快些飲吧。”
不僅淡水告急,因缺少幹柴,夥夫亦無法煮飯,士兵隻能食生米生肉度日。裴昀内力高深,尚且能支撐一時,可其他人已是體力透支,饑渴難耐,大量士兵走投無路之下,被迫取海水生飲,喝下後卻皆如中毒般上吐下瀉,軍中上下一時苦不堪言。
正說話間,艙外又傳來轟隆隆炮響,震耳欲聾,竟如近在眼前一般,衆人不由驚慌失措。
“是鞑子打來了嗎?”
“護駕!快護駕!”裴昀安撫過二宮,帶人登上望樓查看,果然是蒙軍又發動了新一輪進攻。
将近一年多的追擊已讓蒙兀人心生厭煩,赫烈汗下令命張中陽務必在崖山将宋軍全殲。
起先,蒙軍見宋軍将船艦用鎖鍊連成一片,欲效仿赤壁之戰用火攻,幸而林世俊早已下令所有船艦都以濕泥塗抹船身,避免木船着火。張中陽心有不甘,又派了數百名弓箭手,不間斷對宋軍戰船射擊。及至蒙軍占領崖山後,又再岸邊架起了炮台,直接攻擊二宮所乘的禦艦。
禦艦船身堅固非常,又被衆護衛艦牢牢拱衛其中,蒙軍的炮石無法傷到其分毫。隻是如此炮火連天,内憂外患,軍中早已人心渙散,連續幾日都有逃兵被捉。若非整個艦隊以鐵索相連,蒙軍攻來之時,衆人一哄而散,各奔東西亦是極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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