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則望着那人身上的制服,良久過後,終于确定了自己身在何處。
縱然手腕子被鎖,心底卻一下子感覺到了踏實,連那被海水浸透的衣服貼在身上,似乎也不顯得特别濕冷難捱了。
老天保佑,總算還是讓他遊了回來。
仝則預備回答,不料上下嘴唇粘在一起,隻得硬生生扯下一層皮,舌尖頓時嘗到一股子腥味,喘了喘,方才開始斷斷續續,有氣無力地講述了一遍遭際。
其中真假參半,無外乎是在外經商遇到戰亂,音訊中斷,擔心家中親人惦念,這才借機搭上一艘英國商船,輾轉回到故鄉。
他沒說曾随裴謹出征,也隻字未提這個名字。
不确定裴謹的“官司”到底了結沒有,一直以來最擔憂的無非是這件事,倘若那麻煩還未解除,他自然不能再給裴謹添亂。
“我說的都是真的,也不是……不是什麼壞人。你可以去京都查實身份真僞,我隻是想回家而已。”
哨兵沒吭氣的聽着,心想這人的意志可真夠堅定,居然愣生生遊了三海裡,眼看着已是jīng疲力盡,說話時下颌嘴唇全在顫,可望向自己的目光卻還透着一股子清潤坦dàng。
觀察一刻,哨兵心頭多少有點唏噓,“聽上去倒是夠坎坷,要這麼着說呢,你還是先歇着吧,等恢複了咱們再談别的。不過你這體力是真不錯,可見還是年輕禁折騰。”
說完也沒解釋為什麼鎖他,隻示意仝則可以接着睡了。
哨兵回到營房,看看桌上放着的一紙公文,正是早前兵部下發的,要他們各處海邊防密切留意近期所有隻身入境者,一旦發覺異常立時便要上報。
這得算異常了吧?不論從遊水的能耐看,還是從随身攜帶槍支的角度思量,哨兵想了想,決定将此異狀如實呈禀上峰。
京都軍機處正堂,此時一衆人等正在熱火朝天的讨論着蒸汽機車鐵軌。
一線貫通南北,一線橫亘東西,再在京津架設專線,如此既可方便江南與京都往來貨運,又可以在戰時将辎重軍需快速運至東南沿海。
靳晟手指着京都到濟南一線,說道,“這段的撥款算有着落了,其後發行機車券,目前已有四大通衢票号響應,後頭籌款應該不成問題。就隻是内閣對債券遲遲沒批複,一旦啟動,資金可是不能斷的。”
衆人聞言,目光都紛紛轉向那位正在憑窗遠眺的軍機頭号大拿。
隻見這位大拿也不着急,背着手悠悠道,“無非要扯一扯jiāo給誰家去發行,競标吧,公正公平,仔細查查參與票号近三年的财物狀況,調戶部的嚴jīng算來幫手。”
“嗐,其實要說拖延,還是因為那幾位關系戶cha不進來,心裡癢癢難受。”靳晟皮笑ròu不笑的接道,“參鐵軌占林地耕地的折子,現還在内閣案頭擺着,曹大學士建議親去調研方好決定,事關民生嘛,萬萬不能敷衍。”
還沒說完,卻見裴大帥的一名親衛匆匆而至,站在窗根下,顯然是有事要回禀。
裴謹看一眼,顯出幾分心不在焉,“由他們去,債券發行寫個詳細辦法,一并上内閣過審。”說完便即點點頭,示意那親衛進來回事。
“侯爺,這是各地海邊防今日上報的折子,大沽港口昨夜抓獲一名攜帶槍支者。說是先乘英國商船,其後從近海處遊過來的。”
話音落,裴謹和靳晟已隔空jiāo換了一記眼神。
裴謹道,“拿來我看。”
打開一掃,轉輪手槍四個字格外紮眼,再看姓名,裴謹眼皮一跳。這麼多天懸着的一顆心,到了這會總算落回了腔子裡,恍惚間,又有了種塵埃落定的安穩感。來不及多想,隻是習慣xing用氣定神閑的語氣對靳晟說,“陪我去津門走一趟。”
靳晟掃一眼那折子,嘴角頓時扯了扯,“去考察京津鐵軌沿線?那我趕緊叫人安排。”
裴謹這麼會功夫早出了軍機衙署大門,頭也不回的撂下一句,“不用,随查随訪。”
這廂仝則吃飽飯喝足水,對着看管他的哨兵是好說歹說,誠懇言明他跑不了,也沒能力跑,那哨兵斟酌半日,總算給他解了鐐子,不過仍然限制其行動,吩咐他不許随意出屋,在此等候上頭命令。
好容易回來了,距離京都不過百裡之遙,結果反倒比在海外還沒自由。
仝則試圖打個商量,“這點小事也要上報兵部?那槍,我其實可以解釋。出門在外,總得有個防身的東西,那邊才遭遇海盜洗劫,你們一問就知道了,哦對了,請問是兵部哪位大人在主管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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