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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文驅車來到醫院,一路腳步匆匆進了電梯,手指停在樓層按鍵那裡沒動,剛從這裡離開沒多久又要回來,他該如何開口?
有隻手伸過來替他按下樓層鍵,羅文回眸,陳睿風推了推眼鏡,笑容得體,道:“羅法醫決定來正式建立檔案了?”
“特例病房的那名患者是不是……”羅文沒說完,陳睿風道:“是,但被何主任投訴的人不是我。”
電梯門開了,羅文看着陳睿風走向一名護士并将手裡檔案袋交給對方,那名本在抽泣的小護士立時點頭緻謝,轉身一路小跑而去。
陳睿風打開辦公室房門,回望羅文,笑意逐深,道:“進來再說。”
不知是否錯覺,羅文總覺得這位陳主任笑容意味有些變化,像隻尾巴翹起來的貓。
他進去拉開椅子坐下,摘了眼鏡揉着額角,道:“我似乎來得有些多餘。”
陳睿風同樣揉着額角,視線透過指縫罩住羅文,道:“不多餘,你就當來複診好了。”
留意到羅文眉頭微皺,陳睿風收起笑容,沉默片刻,道:“若談及病情會令你不适,你大可跟我似日常閑聊一樣,放松就好。”
羅文垂首低笑幾聲,擡眼道:“我連挂号手續都沒辦,何來複診說法?”
陳睿風喜歡羅文的文绉绉,他傾身靠近,慢道:“我今天沒有預約,歡迎羅法醫挂号光顧。”
羅文看着對方眼中清澈光暈浮動,他覺得後槽牙有點癢,兩人對視片刻,就在羅文認栽預備去挂号之際,耳聞陳睿風道:“你的病情目前到什麼階段了?”
陳睿風問得正式,表情也變得認真,羅文笑了,狹長雙眸染着細碎笑意,不用言語回答,這個對自己健康滿不在乎的表情,足以告訴陳睿風答案。
陳主任慢慢按着手裡的圓珠筆,一個桌子的距離說長不長,但也不短,他隻覺得這張桌子格外礙事!
羅文總算笑夠,反問道:“你怕我這位末期腦癌患者砸了你的主任醫師招牌?”
走廊裡傳來鄭福昌的尋找聲,羅文簡短道:“我是一名法醫,暫時不能脫離崗位,所以除了手術與留院以外,其他的治療方案你看着安排,你有我的電話,到時候通知我就好。”
盡管從羅文所服的藥已然得知他的病情,可當聽到“末期腦癌”四個字的時候,陳睿風的表情還是有了難以掩飾的變化——
眼前人已經離開,他反鎖房門,沒過多久,内裡傳來一聲打火機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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