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澄摟住沈徹的脖子道:&ldo;你不會心軟吧?&rdo;沈徹抿嘴道:&ldo;我若是心軟了,豈非越發要被誤會對她心存不軌了?&rdo;紀澄&ldo;噗嗤&rdo;笑出聲,&ldo;誰讓你看她的,活該!&rdo;沈徹将紀澄放到床上這才出去見沈徑。沈徑道明來意之後,沈徹道:&ldo;雖說咱們兩家是姻親,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嶽父大人貪污枉法總不能不治,這次皇上是雷霆震怒,誰也不敢說情。&rdo;沈徹這模樣倒是裝得極正經,紀澄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在門邊偷聽,笑得肚子都快抽了。&ldo;可是……&rdo;沈徑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沈徹打斷。&ldo;而且我覺得你嶽家要是有什麼事兒,你媳婦兒可能還消停些。&rdo;沈徹毫不客氣地道。沈徑低下頭不再說話,他何嘗不懂這個道理,但總要盡盡心,才不會愧疚。沈徹歎息一聲道:&ldo;我過年入宮見到皇帝舅舅的話,會私下替你嶽父求求情的,他不是主犯,想來性命是無憂的。&rdo;&ldo;多謝二哥。&rdo;沈徑道,說完他嶽父的事情,沈徑欲言又止地開口,&ldo;二哥,我……&rdo;沈徑因為紀澄的事情對沈徹極為愧疚,卻又不知該如何啟口。沈徹拍了拍沈徑的肩膀道:&ldo;過去的事情我都沒放在心上。倒是你,李芮那性子怕隻有連累你的份兒,你壞就壞在太心軟,既然不願休了她,就該拿出丈夫的威嚴來,内宅不甯,于你的前途怕有大礙。&rdo;沈徑點點頭,朝沈徹笑了笑,&ldo;二哥,多謝你。&rdo;沈徹點點頭,送了沈徑出門,轉回來就去床上逮住紀澄壓着道,&ldo;剛才偷笑什麼?你說我這樣做是為了給誰出氣?&rdo;紀澄挺起腰,&ldo;吧唧&rdo;一聲親了親沈徹的臉頰,然後含情脈脈地看着沈徹。沈徹哀嚎一聲,擡頭去看挂在牆頭的九九梅花消寒圖,隻覺心塞,抱着紀澄道:&ldo;我覺得我有些忍不住了。&rdo;紀澄又&ldo;吃吃&rdo;地笑了起來,&ldo;好像才過了一半的日子呢。&rdo;因為修煉玄月功的關系,百日之内紀澄都無法行房,人家的九九梅花圖是數九時過一天塗一瓣,而他們床頭的消寒圖,卻是倒數那玄月功的破戒之日的。沈徹憤憤地低頭去啃紀澄的脖子,然後站起身道:&ldo;你先睡吧,我出去處理一些事情。&rdo;紀澄翻身爬起,&ldo;這麼晚?&rdo;沈徹道:&ldo;我要是留下來肯定忍不住,叫你不要招我,你就會惹事。&rdo;紀澄重新躺回被窩裡,将腳往外一放,看着腳趾頭道:&ldo;這個怎麼辦?&rdo;沈徹隻得任命地坐回去,替紀澄将包着腳趾頭的棉布松開,叫柳葉兒打了水來替紀澄洗腳。那雙腳白得仿佛新剝殼去皮的花生,圓潤可愛,叫人想吞下去,那被豆蔻染得鮮紅的指甲,就像飽滿晶瑩的石榴粒,紅與白的強烈對比,看得人目眩神迷。沈徹的手下意識就順着紀澄的腳往上摸進了她的褲腿,紀澄使力地踢了踢他,&ldo;趕緊走吧,正事要經,我要睡了。&rdo;沈徹的手握着紀澄的小腿不放,深吸了兩口氣,起身低頭狠狠咬了紀澄兩口,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紀澄的身體漸好,年關也便将近,她總不能一直勞煩老太太替她管着府裡的事情,便将中饋重新接手,沈徹回來就撞見她又在花廳聽那些婆子回事。紀澄在沈徹不滿的眼神下沒來由地覺得心虛,她隻覺滑稽,她為何要心虛啊?沈徹道:&ldo;都叫你少操心了,等柳葉兒她們出嫁之後回來當你身邊的管事媽媽時,你再接手中饋不行?&rdo;紀澄反駁道:&ldo;你就忍心讓老祖宗那麼大年紀還來操持過年的事情啊?&rdo;沈徹被紀澄的話給噎着了,又聽紀澄道:&ldo;再說了,即使柳葉兒她們做管事媽媽,有些事情也是做不得主的。&rdo;沈徹從背後摟住紀澄道:&ldo;要不我納一房小妾,就挂個名頭,今後府裡的事情就叫她替你管着,你隻管伺候我一個人就行了。&rdo;想得可真美呢!紀澄嗔了沈徹一眼,&ldo;你要納妾我又不會反對,何須找這種借口,說吧,這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rdo;&ldo;真不反對?&rdo;沈徹咬住紀澄的耳垂問道,&ldo;我不過是在外頭逢場作戲而已,有人就已經哭天抹淚了,這會兒卻又跟我嘴硬,指不定哪天我真帶了人回來,可有你哭的時候呢。&rdo;紀澄道:&ldo;不會。不是你說的麼,以我的心機和手段,不出三個月就能磋磨得她哭天喊地才對,所以你若真有心,養在外頭倒還安全些。&rdo;沈徹笑出聲道:&ldo;你可真敢說。&rdo;在于春(一)紀澄不是敢說,她是真的敢做,她隻要一想到沈徹說的那種狀況,心裡的惡念就叠起。可這世界上沒人是真心願意做惡人的,所以紀澄的心情沒來由就有些低沉。沈徹自己也知道自己嘴賤,他一看紀澄的神情就知道,得,又有得哄了。&ldo;你不會真以為我會納妾吧?&rdo;沈徹将手放在裡紀澄心髒最近的地方道。紀澄不語。沈徹隻好掰過紀澄的臉,看着她的眼睛道:&ldo;我看了這麼多年,妻妾相争絕對要算在亂家之源的前幾項裡。我們沈家如今還算太平,就是因為沒有這樣的污糟事。&rdo;可是沈家的男人也納妾的,比如三老爺沈英,還有沈禦不也有通房麼?紀澄心裡不以為然。沈徹也知道紀澄不好哄,隻好又道:&ldo;其實霓裳留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如今也老大不小了,當初沒遇到你的時候我的确是存了将來會納她的心,畢竟耽擱了人家姑娘這麼多年。&rdo;紀澄狠狠地瞪着沈徹,&ldo;你可算是說出來了!&rdo;紀澄伸手去推沈徹,沈徹穩如山地抱着她不松手,&ldo;哎,你聽我說完啊,結果你猜怎麼着,是霓裳自己在老祖宗跟前說不願意給我做妾的。&rdo;紀澄冷笑道:&ldo;她自然不願意了,誰也願意嫁給你這樣風流多情的人啊?&rdo;&ldo;錯,是專情。&rdo;沈徹糾正紀澄道:&ldo;她能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就因為她是個心裡敞亮的。我就算納她也不過是出于多年的主仆之義,将來也不會虧待她,霓裳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我娶你之前,她也是一心打算要做妾的。&rdo;紀澄哧笑出聲道:&ldo;你倒是挺自信的,那為什麼她現在不願意了?&rdo;&ldo;你說呢?&rdo;沈徹反問。紀澄嘟嘴道:&ldo;我怎麼知道?&rdo;她心裡隻要想到沈徹竟然有那種打算,就恨不能将他踢到山下去。沈徹用腿夾住紀澄那不安分的想踢人的腿道:&ldo;哎呀呀,怎麼動不動就想謀殺親夫?&rdo;紀澄冷哼了一聲,不再扭動,倒不是不生氣了,而是怕了沈徹了,這人真是連吵架的時候居然都能……沈徹含着紀澄的嘴唇道:&ldo;你心裡其實是知道答案的是不是?自你之後我心裡哪裡還容得下别人,霓裳更是看出了這一點,知道她便是擡了姨娘也是白擡。這世上沒有人是傻子。&rdo;紀澄沒想到沈徹為了撇清自己,連霓裳都給賣了,她心裡既好氣又好笑,反咬住沈徹的唇,矯情地道:&ldo;焉知你不是因為現在我年輕貌美才說這樣的話哄我的?&rdo;沈徹道:&ldo;你會永遠這般年輕貌美的,便是老了,你也是最年輕貌美的老太婆。&rdo;女人是聽覺動物,紀澄哪怕心裡再多不安,也暫時都被安撫了下去。沈徹見總算是哄回了紀澄,便擁了她進卧室,握了她的手一起将梅花消寒圖上的花瓣塗掉一瓣,&ldo;你現在之所以對我沒信心,覺得不安,隻是因為咱們還不夠親近,等那花瓣塗完,你就知道我有多離不開你了。&rdo;紀澄慢了半刻才反應過來沈徹這隻大狼狗又在跟她說葷話。次日一大早紀澄請過安你後回九裡院的花廳視事,卻見沈徹從外頭走了進來,她驚訝地站起身,&ldo;你沒出去嗎?&rdo;那些回話的管事媽媽一見沈徹進來,一個個兒都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說實在的沈徹平時見人也并不像沈禦那般總是闆着臉,可家裡的吓人就是怕他。可見這惡人就是有惡人的氣場,看不見摸不着,可人人都怕他。沈徹在紀澄身邊坐下,唬着臉也不笑,叫紀澄心裡都有些忐忑了,早晨出門是不都還是好好的麼?沈徹是視線在花廳了梭巡了一周,見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這才開口道:&ldo;少奶奶才大病初愈,身子還弱得緊。諸位媽媽都是府裡的老人了,還煩請諸事多用心,多替少奶奶考量,自己能做好的事情,就不要拿來給她添亂。若是将她又累倒了,可就别怪我翻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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