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雲上草原滑雪場 > 第60頁（第2頁）
第60頁（第2頁）
即使隔了這麼多年，即使承受着相同的不幸，歲月和痛苦也不曾讓沈甯高看裴峰一眼。
她看他的眼神一如往昔－－像看一攤爛泥。
裴峰的手停在半空，又一點點垂了下去。
裴應許點頭：“是。”
沈甯點了點頭，扶着膝蓋，慢慢站起來，拿起沙發背上的大衣。
“我知道了，謝謝你通知我。”
裴峰急急站起來：“甯甯……”在沈甯冰冷的注視下，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快中午了，要不然，在家裡吃了飯再走。”
沈甯連搖頭都不屑做，隻看了眼裴應許。
“你送我一下。”
裴應許神色冷淡：“好。”
－－
裴應許随着沈甯下樓，裴峰在身後暗暗拉了他一下，裴應許回頭，沖着裴峰搖了下頭。
裴峰輕歎一口氣，很輕的囑咐他：“開車小心點。”
下了樓，經過客廳時，杜雪茶抱着貓，就站在不遠處。
在這個時候，裴應許才發現，即使是被視作爛泥，至少還是有形的。
杜雪茶在沈甯眼裡，完全隻是一抹空氣。
自始緻終，沈甯都沒有看過杜雪茶一眼。
裴應許親自開車，沈甯坐到副駕駛位上。
汽車緩緩駛出院門，融入雨霧中。
封閉的車廂裡，充斥着沈甯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你長大了。”沈甯說。
裴應許目視着前方，語氣平淡：“吃飯就會長大。去酒店還是機場？”
“機場。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裴應許想了一下：“律師。受過高等教育，很聰明，也很溫暖。”
“溫暖的人，應該是被生活善待過。”沈甯點頭，眼角微彎，淺淺的細紋随着這個動作加深了一些，“他以前，其實過得還好，對不對？”
裴應許點頭：“我覺得很好。榮家不算富有，可是夫妻二人為了他傾盡所有。”
沈甯點頭，隔了一會兒，她輕聲問：“他去的痛苦嗎？”
這個問題裴應許并不清楚，不過他還是點了下頭。
“很快，還沒到醫院就去世了，所以應該沒有什麼痛苦。你要去他老家看看嗎？”
沈甯看着窗外，很輕的笑了笑。
“不用了，知道他生前過得很好，去得沒有痛苦，就足夠了。快三十年了……今晚，我應該可以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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