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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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昨晚上我沒有說夢話吧？&rdo;朱燕婷按壓着臉上的面膜。&ldo;怎麼沒說？&rdo;在朱燕婷的追問聲裡，周瓒促狹道，&ldo;你哭着喊着說要嫁給我，這怎麼辦！&rdo;他滿臉是不正經的笑，還以為朱燕婷會呸他，沒想到她隻是對他瞟來一眼，平淡道：&ldo;哦，那你娶嗎？&rdo;周瓒一愣，手随即搭在朱燕婷肩上，&ldo;好啊，那我們這就去找壯壯發結婚聲明，讓我再沾沾你的光。&rdo;&ldo;屁話！你明知道我不可能那麼做，才說得痛快。&rdo;他的手上還帶着水珠，蹭濕了朱燕婷的真絲睡袍。周瓒挑眉，&ldo;我哪娶得起你。&rdo;&ldo;那是當然。&rdo;朱燕婷晃開他，&ldo;連一個圖書管理員都不要你，我丢不起那個人！&rdo;周瓒本想說，圖書管理員在很多時候都是終極大boss，可再耍這些貧嘴似乎很沒勁，什麼都沒勁，順帶笑容都很無所謂。朱燕婷給他遞了根煙，他搖頭拒絕。他已經沒有瘾了，偶爾抽也是在祁善面前。引得她心癢癢的，又不給她，祁善因此更認定煙不是什麼好東西，每次看見都會念叨，然後密集監督他一陣，導緻他總戒不徹底。他想到他們拉鋸的這些年，祁善對他而言意義太過複雜，他需要把她恒定地留在身邊，害怕任何一種不确定的存在來打擾，哪怕是愛情。而祁善要的是最平凡的真心，最世俗的伴侶。&ldo;我和她心病不一樣，下藥沒看準時機。&rdo;周瓒說。朱燕婷補了一刀，&ldo;說白了，你倆都有病，又吃錯了藥。&rdo;周瓒也不生氣，他從朱燕婷身側穿過，坐在榻上穿鞋，扯開話題，&ldo;你該換個酒店了，這c黃太軟，睡得我腰疼。&rdo;&ldo;比我還軟？&rdo;朱燕婷媚眼如絲。他笑了起來，明明半滴酒也沒喝，眼尾上挑的一雙眼似醉非醉，&ldo;你比它好太多了，可惜醉得厲害，沒法睡！&rdo;&ldo;少給我裝，趁火打劫的事你做得還少？隆兄都跟我說了。&rdo;朱燕婷擰了他一把。&ldo;我手重，你皮嬌ròu貴，一不留神讓你的大導演看出痕迹，害你丢了下部戲怎麼過意得去。&rdo;周瓒依舊笑嘻嘻的，教人牙癢又狠不下心，&ldo;我找朋友給那家網站負責人通個氣，你讓壯壯也公關一下，需要意思的地方算我頭上。誰讓你為了陪我喝成那樣，難怪說情人還是老的好。&rdo;&ldo;再好你也沒要。&rdo;朱燕婷自我解嘲。她想起昨晚，她醉了，他還滴酒未沾，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她從前也為這個恨他，他含笑在她身旁，是最多情的無情。誰過得容易，他隻是在一個女人那裡受了他應受的罪，可她呢，毫無背景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從一個龍套變成新劇女一号，改了年齡，動了骨頭，該付出的代價一點也沒有少，還要和比自己小十歲的新人競争，被嘲笑至今沒有上過電影。他或許都知道，還誇她剛勾上的文藝片導演戲拍得好。朱燕婷本想讓周瓒滾的，可她隻是一杯又一杯地在他面前喝酒，非要他把自己送回酒店。結果他倒在她c黃上，非說自己困死了，什麼都做不了，一根手指頭都不肯動，卻有力氣發牢騷。他說他恨不得祁善馬上走，早走早踏實，女人真他媽麻煩，如果愛他是那麼倒黴的事，她想跟誰在一起他都成全她。這樣的周瓒是朱燕婷感到陌生的。愛一個人時别人把他的心掏出來，他疼也說不疼。不愛的人把心掏給他，他看見也當眼瞎。&ldo;我早看不上你了。&rdo;朱燕婷雙手環抱胸前，&ldo;我認識的人裡，長得比你好一百倍的也有，更别說比你有錢有才的了。幸虧當初沒和你在一起我才有今天。&rdo;&ldo;是誰以前哭着說要愛我到死的那一天。&rdo;周瓒笑着歎了口氣，他穿好鞋子站了起來，俯身抱了朱燕婷，&ldo;晚上的飛機，我就不去送你了。&rdo;朱燕婷嫌棄地推他的肩膀，手落在他背上，輕得像羽毛，&ldo;誰稀罕你送。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讨厭祁善，别讓她稱心如意找到好男人。你快去禍害她吧，看你們相互折騰，我心裡才高興！&rdo;&ldo;高興就好，你笑起來好看。&rdo;周瓒摸摸她的頭發，&ldo;我隻是你的觀衆，你一定站得比我們都高，讓人仰起頭看。等到我們老了，你還會很美，說不定拿了影後，我這個前男友臉上也有光。&rdo;敷着面膜的臉看不出熬夜的細紋和眼角的濕痕，朱燕婷放任自己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再一次，最後一次！她喉嚨裡有微不可聞的氣息聲，指甲掐着他的ròu，&ldo;别跟我來這套。我忘不了你，是因為你在我最灰頭土臉的時候陪過我一段。可我盼着你早一天發際線變高，有肚腩更好。周瓒，到時你最後一點值得我懷念的影子也不存在了，祁善看到你變成那個樣子，也會活得更踏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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