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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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再三，二舅把橫在心裡的一件事道出：&ldo;你媽去年急病住院，你沒來。&rdo;&ldo;當時忙。&rdo;甯火輕描淡寫。陶芮和富商沒有生育後代，富商有一個前妻的兒子，是唯一的繼承人。和富商的感情淡了，陶芮回到黃溪鎮，過着養生齋戒的生活。上了年紀的人，衣食無憂了，才開始惦記親情。她閑着就盼兒子回家，找來找去的借口都是生病。甯火信了三次，趕回去時，見她跑五公裡都不帶喘氣的，後來他就不上當了。二舅點點頭，&ldo;明望舒去了醫院。&rdo;甯火頓時失去了表情，眼底像是蒙着一層薄冰，&ldo;她去了？&rdo;&ldo;她沒說和你分手的事。&rdo;二舅回憶說：&ldo;你媽問她，你為什麼不來。她說你很忙。你媽當然以為她是你老婆了。&rdo;甯火把玩着手機，不再說話。&ldo;可惜你跟她有緣無份。&rdo;二舅說：&ldo;好好珍惜現在這個吧。&rdo;送完二舅上車，甯火依然沒有等到黃一衍的回複。手機上那些不知名的女人，頻頻騷擾。這些他統一稱呼為&ldo;寶貝&rdo;。他記不住她們，記不住她們的臉，記不住她們的名。她們一個個人，就跟賞心悅目的符号一樣，看過就忘了。二舅隻見過明望舒一次，惦記至今。甯火覺得好笑，明望舒何德何能？他攔車去了貝餘。貝餘的那間酒吧，甯火是常客。海客愛來這兒談事，連帶的，員工們也是。酒吧門口，一位美豔女人向他抛媚眼。甯火沒有理。他拒絕了所有人的陪伴，把自己鎖在包廂。酒瓶空了一個又一個。直到夜晚。----黃一衍回到家，正準備睡一個過期的午覺。電話驟響。來電顯示是trouble。真的麻煩，以後還是把他設成《煩惱歌》的鈴聲好了。她不情不願地接起：&ldo;喂。&rdo;&ldo;你好，請問是甯火的朋友嗎？&rdo;那邊是一把陌生的聲音，說話客氣有禮。&ldo;嗯？&rdo;&ldo;我是貝餘酒吧的，甯先生在我們這裡喝醉了。&rdo;&ldo;……&rdo;她頭疼了。故事純屬虛構黃一衍不知道貝餘還有一間酒吧，繞了大半圈才找到酒吧的入口。和服務員招呼一聲。服務員趕緊領着她上樓，&ldo;甯先生喝多了，他手機的通訊錄裡，您的名字在第一個。我們就通知您過來了。&rdo;&ldo;嗯。&rdo;那他的那些莺莺燕燕呢？轉念一想，那些女人大概在通訊錄的名字都是&ldo;寶貝&rdo;。恐怕甯火自己也分不清誰是誰。包廂裡，已經有一隻莺燕飛了進去。美貌俏麗，火紅連衣裙的領口解開了兩個紐扣，隐約露出的内衣也是紅蕾絲。她右腿挂在甯火的腰上，雪白晶瑩，嬌豔如花。甯火半躺在沙發，手背搭在額頭，眼睛緊緊閉着，臉色跟莺燕的皮膚一樣泛白。服務員推開門，突然回身看了一眼黃一衍。她眸子黑漆漆的，問：&ldo;還有我的事嗎？&rdo;服務員尴尬地轉向那位莺燕：&ldo;請問你是？&rdo;大美女彎起紅唇，&ldo;我是他的朋友。&rdo;她塗滿棕紅指甲油的左手，輕輕滑過甯火的胸膛。黃一衍的記憶中，他的身體色香味俱全‐‐大美女賺了。甯火拽住了大美女的手，他動了動嘴皮，喃喃了一句話。誰也沒有聽清。大美女俯身貼近他，左手移上他的臉，&ldo;乖，我們回家了。&rdo;黃一衍悠悠地掏出煙盒，半坐半靠在另一邊沙發的扶手。大美女終于将目光瞥向黃一衍，&ldo;你是誰？&rdo;黃一衍銜上煙，&ldo;他的兄弟。&rdo;眼下這情景，稱一聲兄弟，好過解釋她是他的妻子。大美女笑了。&ldo;真的假的？&rdo;但見黃一衍一身灰黑，是沒有多少女人味。黃一衍按下打火機，煙絲燃起，&ldo;我來接他回家。&rdo;兩個女人都說了家的字眼。服務員垂眼，一聲不吭。剛才甯火醉酒，摔破了一個杯子。服務員過來詢問。甯火半眯起眼睛，把手機扔過來，說：&ldo;通訊錄第一個。&rdo;他話說得模糊，服務員卻聽明白了。通訊錄第一個名字是&ldo;aaa&rdo;。三a置頂，誰輕誰重，服務員自然明了。大美女翹起腿，拍拍甯火的臉，&ldo;甯火，甯火，乖哈，回家咯。&rdo;一根煙擱在黃一衍的食指和中指之間，靜靜燃燒。甯火蹭了蹭身子，睜開了眼睛。彤紅雙眸漾着醉酒的水光，像是夕陽下的粼粼湖面。他坐起來，右手托着疼痛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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