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拜入他的門下,對程翌來說,無異于絕處遇天光,是一個能讓他稍微有點底氣去往上攀登的梯子。
像他這樣心緒淡薄的人,這些時日都隐隐有所期待,可見誘惑力有多大。
現在,湫十三言兩語幾句告訴他,意思無外乎是:這件事本就隻是父親和我口頭上說說,沒譜的事,誰也沒答應過你,但想着怕你可能聽了那些捕風捉影的消息,就給兩顆九轉丹,正好養傷,也算是一種另類的補償。
這算什麼。
程翌再看放在床頭的那個小盒,頓時覺得滿是諷刺。
但他心性之堅韌,常人無法想象。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整個過程隻在眨眼之間,甚至從頭到尾,他都是笑着的。
“湫十姑娘無需如此客氣,當年我無心救你一回,你亦救了我一回,恩恩相抵,并不欠我些什麼。”
湫十颔首,隻将這事做個交代,并未多說。
不管當年的恩情如何,是早有預謀還是确有其事,她都已經将人情還了回去,确實不欠程翌什麼了。
還欠着一份情的莫軟軟見她一副不想再說什麼的樣子,開口道:“早間程翌公子說的事,我同兄長等人商議過了。”
“公子該知道,每回進鹿原秘境的人數是經過嚴格規定的,這樣的機緣更是我天族少年必争之物,早在三月之前,進鹿原秘境的人已經商定好了,你現在突然開口,意味着要削去一個人的名額。”
“他們的名額或是靠實力,或是冒着生命危險替天族做了貢獻取得,名額說不給就不給,亂了規矩,所以兄長和雲玄都不同意。”
“這樣的事不歸我管,一直都是天族小仙王在負責,我并不能做主答應你,希望你理解。”
程翌像是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這一次,他真真切切顯露出失落的情緒來,唇畔的笑意變得牽強,黑而長的發絲落在素白的衣裳上,蜷縮進他凹陷的鎖骨裡,顔色的對撞尤為強烈。
湫十盯着他看了幾眼,視線都險些被吸進去。
原來楚楚可憐這個詞,不僅可以用來形容女子,同樣可以形容男子。
直到眼前蓦的暗下來,她再擡眸,便隻能看到男子青竹一樣挺拔的脊背,完完全全将她籠罩在身後,徹底阻擋了前方的視線。湫十頓時回神,不自在地動了動腳尖。
秦冬霖側首望了她一眼,眉目清冷,薄唇微抿,即使一個字沒說,湫十也能猜出他想表達的意思。
不外乎兩種。
——好看嗎?
——還要繼續看嗎?
“沒關系,我知道這個要求提得過分了些,天族有天族的規矩,不該為我一個外人所改變。”程翌搖頭,言語平和,并不見怨怼。
同樣被迷惑住的不止湫十,莫軟軟的立場很快開始動搖,她抿着唇思考了一會,最後松口般地道:“駱瀛答應讓一個名額給你。”
她緊接着道:“但這一定會讓他的隊伍中有人不滿,讓他的威信大打折扣,我得看後續的處理,若是太讓他為難,我不會答應讓出這個名額。”
“自然,你可以換一個别的條件,還是那句話,隻要我能做主的,都會答應你。”
程翌沉默半晌,啞着聲音苦笑:“除此之外,程翌再無所求了。”
這樣的話,若是放在平常,放在常人身上,多少會讓人覺得強人所難,不知變通,但從他嘴裡吐出來,卻并不讓人覺得反感。
莫軟軟看了他半晌,點頭,道:“我幫你争取,但并不能保證一定就能如你所願。”
程翌聞言,強撐着起來,靠着青楓的攙扶,鄭重其事地給屋裡的三人行了個禮,進退有度,話語得宜:“能不能成,姑娘都已盡力了,時勢乃天命所定,程翌再無二話。”
待得久了,屋裡的藥味漸漸濃郁起來,湫十等人沒有多話要說,推門離開。
門關上的那瞬間,程翌眼底的笑沉了下來,青楓扶着他躺回床榻上,他閉着眼,一臉疲憊和病弱,修長的食指重重地摁在了左邊凸出的鎖骨處,一下又一下,很快就摁出了一個紅紅的手指印,他卻恍若沒有感覺一樣,重複着這個動作,直到見了血,才慢慢地将衣領攏了上去。
“去查湫十。”程翌突然對着青楓開口:“一定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不然她怎麼會突然對我生出了敵意。”
青楓一愣,也不敢多問,默默地用手貼着額,行禮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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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程翌房間出來,過了個拐角,莫軟軟就在樓梯口蹲了下來,肉乎乎的臉擰成一團,糾結得不行。
“駱瀛手底下握着的可都是天族的精銳,随便換一個下來,給這不知名不知姓的外族,他們能同意?”湫十拽着秦冬霖的袖角亦步亦趨地走,路過她時停了一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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