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平王穿寶藍色長袍,掩不住眉目間英氣勃勃。王妃穿得素,嘉言淺紅,色與嘉語相近,其實以嘉言的容光,穿大紅更合适一些,淺色倒委屈了她。賀蘭袖穿的鵝黃,比金淺一點,戴的一水兒玉。
——不知道從前她來登塔觀禮的時候,穿戴的都是什麼,嘉語心裡一閃而過的念頭。
嘉言還是氣鼓鼓地不理她。
上次在宮裡,嘉言被太後和王妃聯手轟出去,過了很久才知道嘉語和蕭阮沒成,倒是賀蘭袖和蕭阮訂了親,自此就開始看賀蘭袖不順眼,在母親耳邊左一個狐媚子,右一句狐狸精,被王妃掌了嘴才好些。
還是賀蘭袖好涵養,見了嘉語,也笑語盈盈:“三娘清減了。”
嘉語也就笑着回應:“勞表姐牽挂。”
嘉言在旁邊哼了一聲。
“阿娘也很挂着你。”賀蘭袖說。那倒是真的,她們從宮裡回王府之後,首先要面對的麻煩就是宮姨娘。在對付宮姨娘上,兩姐妹算是難得默契,對宮裡、車裡的事閉口不提,彼此避而不見。
開頭幾日也就罷了,到宮裡賜婚旨意下來,宮姨娘又昏厥了一次,醒來就逼着賀蘭袖去給嘉語賠罪。
賀蘭袖哪裡肯,隻是拗不過母親,偏嘉語還不受,躲到嘉言屋裡去。後來更是直接去了寶光寺。宮姨娘鎮日在屋裡哭哭啼啼,賀蘭袖别提有多糟心了:明明元嘉語自個兒也不情願,憑什麼賴她!
她這個不争氣的娘,要不是——賀蘭袖心裡也清楚,就算始平王明媒正娶宮姨娘為妻,她也不姓元。何況真娶了宮姨娘,他爬不到今日的位置,而他對她們母女的歉意,也會少上很多。
但總還怪母親不争氣,與人做正頭娘子不好,要給元景昊做妾!
後來還為元嘉語死了。
她得到母親的死訊,是很久以後了,當時驚愕得發不出聲——之前她總以為,燕朝忌憚她與蕭阮,不會真把她母親往死裡逼。之前總恨她緊着嘉語,比自己還多。到這時候方才知道痛。
終究是相依為命的母女,她瞧不上母親軟弱、無能,那也是她的母親。
後來聽說周樂好生安葬了她,又加了許多封号,也還是狠哭了幾場,恨恨地想,要不是元嘉語,母親原可跟着她享盡人間富貴。元嘉語能給她什麼,她好端端公主做着,好端端王妃做着,可有什麼事、可有哪一日,想過她的母親!死後哀榮、死後哀榮有什麼用!光想想都錐心瀝血地恨。
嘉語也頭痛宮姨娘,隻是在賀蘭袖面前不肯落了氣勢,回應道:“有表姐在側,以表姐機巧,想必足以承歡。”
嘉言又哼一聲。
“阿言昨晚着涼了麼?”王妃問。
嘉言面上一垮。始平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是看得出三兒和阿袖不和,不過小孩子,哪有不拌嘴不吵架的,能好好說話就行。倒是阿言氣性大,這氣,得有兩三個月了吧,王妃都快愁死了。
嘉言跺腳不依:“阿爺就知道笑話我!”
“好好好,阿爺不笑、不笑……”始平王一面說,一面隻是忍不住。忽然昭熙叫道:“三娘你的婢子呢?”
“哪個?”嘉語沒反應過來,回頭瞧了一眼,“半夏不是在這兒嘛。”
“不是半夏,”昭熙看了一眼半夏,正要比劃“是那個特别高的婢子”,半夏已經把話接了過去,“回世子的話,那是茯苓,茯苓去淨房了。”
昭熙臉一紅。
元景昊面色就有些不好看:難不成這混賬行子,竟瞧上三兒的婢子了?轉念又想,昭熙年歲漸長,知好色也是人之常情。說起來這次回洛陽,也是該讓盼娘幫着相看……上次太後壽宴,聽說去了不少高門女子,不知道有沒有出色的。
其實京裡議親早,女子十三四,男子十五六,家裡就開始物色,并不一定要到及笄、及冠。王妃也婉轉提醒過,隻是元景昊沒放在心上,他常年在外,連帶昭熙也不在京中,總不能真個盲婚啞嫁。
他不點頭,王妃也不好越俎代庖。
嘉語又問起昭恂。提到昭恂,始平王和王妃都喜氣洋洋,連賭氣的嘉言都時不時湊趣,昭熙雖然覺得,就一個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從頭發絲兒到腳趾頭都散發着乳臭,胖臉上一戳一個洞的小子,也值得這樣,隻是不忍掃了父親和妹妹的興。隻有賀蘭是真個啞了聲——這才是一家子啊,她算什麼。
一家人說說笑笑之際,一個身量高挑的女郎正趁着夜色往永甯塔去。永甯寺外守了人,永甯塔下自然也守了人,天就快要亮了,再過得一刻,就是換班的時間,兩個守兵都有些懈怠。
一個說:“今兒貴人登塔,要是心情好,應該會打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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