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紅豆粥擦幹淨,笑了一聲,“不想大慶便已有油紙了。虧得是油紙,否則污了古籍,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當夜回了敞月軒,我總覺心裡不安的很。
依着高甲本《慶史》,我與鄭史官所修撰的戾太子一部分便多有出入之處,何況在人設上還是極大的出入。隻是世間再沒此書還好,隻怕日後這本《慶史》流出來,與我參與修撰的《通史》對比着一看,人人都會覺得大夏的蘭台官員是話本子看多了,總在細枝末節上下功夫。不僅于名聲毫無助益,于仕途更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恐怕還會殃及我的後人。
隻是畢竟壓了印交了上去,此刻再要去改,卻來不及了。
我抱了些僥幸的想法,但願胡中澤那樣嚴苛認真的人可以發現我與鄭史官的錯處,一并改掉便好。
隻是胡中澤的效率我是知道的,大約下了值他就會将修好的部分送到宮裡,因為這件事是聖上親自點了頭去做的,是而每日都是親自督查蘭台的進度。那麼按着這個時間,隻怕胡中澤并不曾發覺我們寫錯的地方,已然交了上去。
因着心裡忐忑,所以今夜便總是睡不安穩,幾次坐起來看着床帏之外,霧蒙蒙的,也不知究竟是什麼時辰了。
第二日是要去上朝會的,白鹭仔細給我穿着朝服,幾次看向我,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心裡本就忐忑,如打了十五個吊桶般七上八下,見他這樣便愈發煩躁了,于是自他手裡奪過帽冠來,親自系着,“怎麼?有事要說嗎?”
白鹭吞吞吐吐道,“這些日子白鶴總往迎雙閣去……不知大人可曾吩咐過?”
我在心内略一算計,果然發覺每次有往迎雙閣傳話的活兒白鶴都會搶着去,“吩咐過幾次傳話。”雖強裝着鎮定,但腦子裡已不由自主的将白鶴一些反常的舉動都連了起來,他确實太能去迎雙閣了些,偏薛芳還就喜歡這樣伶俐又聰明的,白鶴嘴上功夫好,很像得了曾經的我的真傳。
“大約是搭上憫枝姑娘了,白鹭瞧見過好幾次,他與憫枝姑娘在花園裡說說笑笑。”
白鹭又道。
我提起來的心放了放,搭上憫枝正常,憫枝那樣風情萬種的樣子……随即我被自己的念頭驚了驚,我從前一點都不曾把她往這個詞上想過,隻道是薛芳的丫鬟,生的嬌嫩些,又曾是商人婢女,自然舉止不如核桃與杏仁端莊穩重。
“後院之事我雖不大管,可這些規矩你還是得告訴他。”
我扣好腰帶,擡頭呼了一口氣。
“你們的婚娶之事隻能我與夫人做主,沒有我們點頭,私相授受,把你們發賣出府也不為過。告訴夫人,管好憫枝。”
到了承慶殿正弘門外,我在文官的隊伍中排好,小心翼翼地将帽子上的飄帶撥到身後。此時胡中澤也來了,對我笑了一聲後就站在了我前面。
“胡大人,昨夜那部分已經交到宮裡了嗎?”我莫名有些心虛。
胡中澤應道,“昨日回府時便交了。”
正說着,馮建也來了,他與胡中澤站成一排,回過頭道,“聽說昨天夜裡尹川王入宮待了一個時辰。”
尹川王桀骜,若非萬壽節或聖上特宣,是不大經常入宮的。
我的心愈發的虛了,隐隐約約總覺得尹川王入宮與我有些關系,但是又說不上來這關系明确在哪個點上。隻是後脊一陣一陣的冒着冷汗,心裡頭毛剌剌的,怎麼也定不下來。
“可知王爺入宮是為着什麼事?”
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不大清楚。”馮建看了我一眼,好奇道,“我們一向以為你與王爺不對付。”
時辰到了,私下裡聊着的衆人都閉了嘴,隊伍忽然就安靜下來,兩位公公在前指導,過了正弘門,我才看見另一邊的階上,明大人與鳳相兩人正慢悠悠的轉過來。
朝會上說的無非是哪裡的堤壩要修了、估摸着哪處今年收成不夠,得從哪處調糧過去、秋試在即,今年依然是禮部、翰林和内閣共同安排這件事情、另中秋将近,照例宮宴相關事務也要開始準備了。這些事情說了好一會兒,忽然又說之前研制出的新式武器,前段日子派了英武将軍雲潞率邊軍帶新式武器從福州過海,悄悄登陸南撾,打了南撾人一個措手不及,且還将南撾的國主與公主都扣下了,不日便會班師。
我竟不知朝中何時有了這樣大的動靜,我擡頭看了看,四周的幾位大人也在互相以眼神問詢着,可知聖上這次是下了保密的決心的。隻怕除了相關的,旁人一概都絲毫不知情。
靜了半晌,衆臣再無人上奏了,聖上搖了搖手,海公公便高聲唱道,“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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