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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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典結束後是自助宴，嘉賓們吃得都很少，大多時間用來聯絡感情。難得不冷不熱天高雲淡，也有很多人在校園裡漫步，重溫學生時光。陳子柚的工作已經全部結束了，她在食堂吃了一點東西後被女同事拉着去迷宮林裡散步兼聊天。那女同事最近遭遇了一點感情問題，不知為何特别願意向她傾訴，也許因為她從不會打斷她的話，也從不亂發表意見。迷宮林是校園的一大名景，兩千多株矮樹将面積不大的一塊空地隔出一塊塊蜂巢一樣的小空間，走入其中宛若迷宮，通常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為避免因地理特點發生不和諧的種種事情，這裡是校園素來嚴打嚴管的地帶，一度将是否需要安裝監控以防範校園犯規犯罪提上日程。其實這裡隻有白天人多，晚上基本沒有人。女同事勾着她的胳膊，與她在林中穿行，時時會撞見一兩對身體挨得極近正在做作業或者說悄悄話的小情侶，人家無所謂，她們反而尴尬。今天因為校外客人多，教導處特意提醒全校師生注意言行，維護校風，所以倒也沒遇見逾距的行為。她們在石椅上坐着休息，忽聽得一樹之牆相隔的另一邊，有個女聲說：&ldo;你還記得吧，當初我很想讀這所大學，有段時間天天來這個校園逛。那時候還沒這片林子，也沒這麼多樓。&rdo;那聲音陳子柚覺得很熟。&ldo;嗯。&rdo;有個男子應了一聲，這回她聽出來了，竟是江離城。那女子原來是蘇禾。如此狗血的巧合，她覺得快要吐血了。&ldo;我的分數明明夠了線，竟然給我調劑到别的學校别的專業，那群家夥一定不知道他們的輕率舉動令國家損失了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現在想想我還覺得非常惱火。&rdo;&ldo;當初你難道不是因為想合法地往别人身上捅刀子才打算學醫？還是我記錯了？&rdo;&ldo;去你的，我明明是發自内心地十分熱愛醫療事業。你看我現在不也在拼了命地為醫療事業做貢獻？&rdo;那個男聲很久都沒有再響起，女子又說：&ldo;嗳，你今天晚上回家吃飯吧，下午我要和李嫂去湖邊買新鮮的魚，晚上我做酸菜魚給你吃。&rdo;&ldo;你省省吧，都做砸了那麼多回了，居然還不死心。我可不想再犯一次腸胃炎。&rdo;&ldo;你今晚敢不回來的話，有你好看的。&rdo;她們一直聽到他們離開的腳步聲後才出去。女同事說：&ldo;剛才那聲音好像是江離城先生和夫人，今天我跟他們講過話。&rdo;陳子柚含糊地應了一下。&ldo;江先生看起來很冷淡，江太太看起來很優雅，沒想到他們說話這麼幽默。他們夫妻的感情看起來很好啊，我還以為像他們這樣的人，夫妻都是貌合神離。&rdo;&ldo;總有例外的。&rdo;陳子柚在收到同事期待回應的眼神後答了一句。有時候江離城本人雖然沒出現，但他的影子籠罩四周。某日陳子柚在一家高檔男裝店裡為遲諾選一款袖扣作生日禮物，老闆擺出一盒盒價格不菲的袖扣任她選擇。陳子柚買東西向來很快，隻大略将全部的看過一眼，從中挑出兩三款互相比較了一下，便選定了一副正方款式的，不是最貴的也不是最特别的，但是簡潔又大方，老闆直贊她眼光超好又少見的慡快利落。她一邊請老闆為她包好一邊打算付款時，身後有人說：&ldo;剛才這位小姐挑的那個款式，還有嗎？&rdo;聲音優雅而從容，她很熟悉，回頭一看，果然算是熟人，竟然是蘇禾。&ldo;對不起啊這位女士，我們店裡每樣東西都隻一款。您看看别的吧。&rdo;&ldo;那是否可以幫我再進一款同樣的袖扣？貴一些也沒關系。&rdo;&ldo;這……其實這位小姐選的這個款式很普通的，這副袖扣是我自己從國外挑回來的，所以不一定能找到一樣的。您看我們這裡還有幾十款呢。&rdo;&ldo;可我隻喜歡她挑的那款。所以，麻煩您。&rdo;陳子柚将那副袖扣放回框台，對老闆盈盈一笑：&ldo;讓這位女士買這副袖扣吧，我想換一下橢圓型的那一副。&rdo;&ldo;那謝謝你啊小姐。&rdo;老闆長舒一口氣，眉開眼笑，&ldo;我給二位都算九五折。我們平時不打折的。&rdo;&ldo;奪人所愛，多不好意思。其實我并不急，可以等老闆下次進貨時慢慢幫我找的。&rdo;蘇禾微笑。&ldo;沒關系，之前我就覺得這款也很好看。裝飾品而已，選哪個不一樣呢？&rdo;陳子柚柔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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