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麼?”方永的眼睛眯了起來,看得數寒渾身一抖。
她這才知道,他一直是那個金戈鐵馬,斬敵數萬的大将,光是目光,已經讓人膽寒。但她現在不是膽寒的時候,她用盡氣力挺直腰杆,道:“隻要義父給我時間,我就可以證明他的清白。”
“你何嘗是要證明他的清白,你隻是要拖延時間罷了。”方永的眼神似乎能洞悉一切,“你想讓他在晉王通敵一事暴露之前,先在皇上那邊立下大功,到時候功過相抵,皇上便會放了他。”
原來,左相什麼都知道,她的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裡,但仍是緊緊抓住奏折不肯放。
方永歎了一口氣,道,“你的這番苦心,他會明白嗎?他真的隻是為着一隻耳環就疑你?或者是早就對你存有戒心了?”
她腦中電光火石地一閃,忍不住脫口而出,“是你!”
“是我,我就是要讓你看清楚,你對于他是多麼不值得信賴的一個存在。你們之間有什麼誓言?比肩?白首?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你以為他真會陪你走一世嗎?”方永的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釘子敲在她心裡,敲出她心中最隐蔽的痛。她的臉漸漸蒼白,但仍是死死按住奏折不放。方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還是不死心,那我就告訴你……”
他的後半句話被突如其來的巨大的推門聲打斷了,隻見慕升卿站在門口,臉色微微泛紅,目中有一絲惶恐,似乎不敢與左相對視,隻是斜斜地看着地面。數寒卻因着這一聲推門的響動漸漸清醒過來,不再顫抖。
“你來幹什麼,還不給我出去。”方永朝着慕升卿大吼。慕升卿的目光垂得更低,低低地叫了一聲“相爺”,腳下卻沒有動。方永死死盯了他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好啊,你們都大了,都長進了是不是,不把我這個老頭子放在眼底了是不是。”
“屬下不敢!”慕升卿慌忙抱拳,“左相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會忘記。”
“你不會忘記,那你站在這裡幹什麼。”方永暴怒起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給我滾出去。”
“相爺!相爺!!”慕升卿的臉都成了豬肝色,往後退了半步,卻又邁了回來,“相爺你放過她吧!”
她聽得心中一動,忍不住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方永重重地喘着氣,直視着他,“你想清楚了,我們再慢一步,就要被他們搶先了。你從前所做的那些隐忍,所遭的那些罪,有可能都白費了。”
慕升卿的大掌猛地緊握,又放開,然後又緊握,最終開口道:“我想清楚了,我可以等,我還有機會。”
方永仿佛一下字被抽去了全身力氣,跌坐到椅子上,“初生牛犢不畏虎啊!好吧,好吧,這本來就是你們的事,我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倒落了個費力不讨好的下場。”
他語氣悲哀,一時竟然顯出一個老人的頹廢之态,數寒看着心中一酸,雙膝一軟,慢慢跪了下去,“義父!”
方永伸出一隻手托住她,“罷了,你們自己選的,不要後悔就是了。”他從袖子裡掏出火折子,把那奏折點着,火光映着他滿臉的滄桑,似乎連皺紋也深了幾分,“我再給他一次機會,最後一次……”
正文第八十九章浮萍漂泊本無根
你對于他是多麼不值得信賴的一個存在你們之間T比肩?白?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你以為他真會陪你走一世嗎?”左相的話一直不停回蕩在她耳邊,讓她感到徹骨的寒冷。思路就像掉進了一個大漩渦裡,不停纏繞翻滾,卻脫不出身來。
這次的事情算是已經完結了,那麼下次呢?一隻耳環就可以弄得他們相互猜疑,她還敢奢望什麼?
心中重重地悶着十分不舒服,她下意思地摸摸腰間的小瓷瓶——那是醫谷配的藥。她掏出那瓷瓶,細細撫摸着,突然覺得有一處似乎有些手,她奇怪地拿起來細看,卻見白色瓷瓶的青花圖案之中,居然隐隐似乎有幾個字。她對着光線照了照,但那字實在太小,根本就看不清。她突然想到一個辦法,用手指沾了點水,滴在瓶上。那水停留在細白的瓷面上,卻把下面的圖案放大了。她這才湊近了細瞧,努力分辨這上面的字迹,卻見上面細細的四個小子——“數寒平安”!
她的手猛然一抖,那瓷瓶跌落下來,滾了幾滾,藥撒了滿地。這瓶子是韓交給她的,說是特意為裝這藥設計的,她一直沒有留心,上面居然有這麼大一個秘密這字想必是用極細的針一點一點刺出來的,所以筆畫并不連貫,甚至有些模糊,但卻說出了對她最深的關切——數寒平安!數寒平安!隻有韓才能有這份手藝,也隻有韓才能有這份機會。她的心一時百味陳雜,愣愣地站在那裡,居然忘了去拾地上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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