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時候留着和現在一樣的短發。那時候别人形容我,說我性格怪癖,面無表情,不大說話,但偶吐驚人之語。而且非常善于畫畫。她們像對待未來的藝術家一樣謹慎而敬佩地對待我。可能在卓周心裡我也是這個形象吧。後來畢業以後,我們各奔東西,她去了首都的一所高中繼續深造,我回到我的故鄉。我母親就是在不久之後的深秋過世的。她死在勞改營中。我這才知道沒有家信的日子裡發生了什麼。此刻離帝國修改法律、全面取消勞改制度還有三個月。我今天猶如打了雞血一般……-----------------------------------------------------------我生命中本來有喜歡上男人的機會,但最後都付諸流水。在這個全封閉式的隻能見到女生的學校裡,在别的女生興奮地讨論未曾謀面的男生班的同時,我在暗戀一個和我同性别的人。這種學校中固然少是非,但和不通氣的濕毛巾要發黴一樣,也注定要出現同性戀。現在我大概填補了比例上的空缺。然而回家之後,我的人生又是大起大落,讓我暫時忘掉了其它事。高中畢業,我的高考成績低得令人發指,按常理來說我絕不可能考出這個成績。想必又是一次對我家的打擊報複。我的高中是一所久負盛名的高中,出産全帝國的金融人才,而我曾是優等生之一。為了這件事年級主任也向校長室打過報告,但彙報到地區政府之後總是默默地揭過不談。而且高考分數的明細是不能查詢的。這也曾是當時我們學校的一件大案,我的班主任熱心地要給我平反,但平反的日子遙遙無期,都夠我複讀三次了。我當時也不過橫下一條心,想道:不以出身論英雄,不過就是在三流院校浪費四年本科,到時候申請讀研‐‐這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迫于某種壓力,我還是回家。我住在一個類似于亞米特裡住的街區的地方,比他那裡好一些,到處是瘦瘦長長、三十層以上的高樓,每層樓有八戶人家。我知道發生了什麼,整個高中三年我聯系我母親的朋友,繼承了她的衣缽,在首都小心翼翼謹防被打手抓住、被人販子賣到礦業行星,換來的肯定是這種命運。暑假一結束,我就搬到了大學的寝室裡。那也是一個三流大學,而且是貧窮行星上的三流大學。校園裡到處是混吃等死的大學生,和辛苦打工一天隻睡兩小時靠睡眠藥片緩解壓力的窮苦新生。我和卓周之間隔的距離有幾萬光年‐‐空間上的,和心理上的。她大概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個人隻和她見面十個月,卻在一顆瀕臨破産的行星上愛着她吧。深夜裡夢醒,我仍然時刻想起和卓周在一起的十個月,那是我人生中最後一段輕松無憂的日子。我把她的身影和光輝的年代聯系在一起。她在首都過的是我永遠都沒法想象的人生吧?她的人生路線還有沒有可能和我的交集在一起?有的時候我想起來,我在交流期間和她正式講過話的次數,是四次。卓周想必是一個正常而活潑的少女,而今已長成正常的女人。我愛的女人最有可能的是愛一個男人,假如她知道我的想法,大概會大吃一驚,以她的性格,大概仍舊會溫柔地對待我,不過是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着我,慢慢把我扼殺其中。這四次對話分别摘錄如下:第一次是剛開學的時候,我在另一個寝室裡和别人聊天,然後門開了,我把卓周這個名字和眼前的棕色皮膚的瘦削女孩對上了号‐‐她雙手抱在胸前,筆直的兩腿立地,看上去殺氣騰騰。但她的眼睛卻是嚴肅而含情地看着我們。&ldo;我叫卓周,&rdo;她說,然後她徑直走到我們中間坐下,一歪身靠在另一個人身上,擡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我吓了一跳。她用招牌式的溫柔眼神認真地看着我,&ldo;我喜歡你的頭發。&rdo;我謹慎地說:&ldo;謝謝。&rdo;她一進來,氣氛就活絡了不少,一陣玩笑之後,她突然跳起來,拉過在場每一個人的手背,用記号筆在上面寫:我愛卓周。我有幸得到一個,然而不久之後便一語成谶了。我是真的愛她。第二次,我記得很清楚,則是寝室相連的廁所全部癱瘓,幾乎水漫金山的那一天。當時是假期,隻有交流生還住在學校裡。我抱着鋪蓋走到走廊裡無言地席地坐下,等待修理的人員到來。就在這時,我擡起眼睛,看見了站在那邊的卓周。她的側臉在走廊暗黃的燈光裡,也抱着全部鋪蓋。我立刻不動聲色地朝那邊蹭了一段距離。她轉過身來看到了我,因為那時我們是走廊裡僅有的兩個人,她就自然地走過來,把東西貼牆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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