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時,房門被人輕輕叩響,門後傳來韓章刻意壓低的聲音:“主上。”
江晚照心知韓章不會無故打擾,必是有事禀報,于是給齊珩掖了掖被褥,柔聲道:“你再睡會兒,我去看看。”
齊珩沒吭聲,攥着她的手說什麼不肯撒開,眼睛裡的眷戀幾乎橫溢而出,肆意流淌在她臉上。
江晚照最受不得這樣的靖安侯,捏住他下巴親了下:“我就去一下,馬上回來,好不好?”
齊珩這才不情不願地撒開手,臨了還在她手心裡蹭了下。
江晚照被齊珩蹭得沒脾氣,恨不得這靖安侯縮小一圈,讓她鑲個镯子随身戴着。她哄了好一會兒,終于将齊珩哄得睡了,又在床頭熏爐裡添了把甯神安眠的香料,這才蹑手蹑腳地披衣而出。
她在床上厮混了一整天,滾得鬓發蓬松,衣裳也不好好穿着,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怎麼看怎麼有種“春睡未醒”的味道。唯獨一雙眼睛極冷極銳,含着隐隐的鋒芒,叫人不敢輕慢視之。
韓章在她鋒芒畢露的注視中低下頭,總覺得自己那點上不得台面的心思無所遁迹,默然須臾才道:“丁先生來了,正在前廳等着。”
江晚照沖他打了個手勢,折回去張望一眼,見齊珩伏在枕衾中,已經重新睡着了。她給齊珩掖了掖被褥,又換了身衣裳,這才随着韓章去了前廳。
丁曠雲已經喝了三盞茶,點心也換了兩盤,擡頭瞧見江晚照,沒什麼正形地拱手一揖:“這麼多年,總算修成正果,恭喜啊!”
江晚照聽出他暗含嘲諷,卻不戳破,隻是沖他伸出一隻手。
丁曠雲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江晚照面無表情:“知道我修成正果,不該意思意思?”
丁曠雲:“……”
頭一回見人要随禮要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丁樓主無語片刻,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往江晚照手心裡一拍:“給……就當你大婚的随份子了!”
江晚照随口調侃:“不會是銀票吧?不是現銀我可看不上,地契還差不多。”
她一邊說,一邊展開紙張,見那上頭寫了一份藥方。江晚照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心頭湧起一腔狂喜,卻強自按捺地看向丁曠雲:“這難道是……”
“齊侯所中奇毒與你當年的‘誅心’本出同源,康姑娘查了不少醫典,好容易拟了這張方子,”丁曠雲道,“康姑娘說了,按方服藥,應該能拔淨餘毒,隻是齊侯眼目受創,能不能恢複、能恢複幾成,她卻沒什麼把握。”
江晚照剛生出的一點欣喜,又被丁曠雲一盆冷水當頭澆滅。她臉色陰晴莫測,半晌歎了口氣:“盡人事聽天命吧……替我謝過康神醫。”
丁曠雲轉動竹骨折扇,在茶盞杯沿處輕輕一磕:“我今天來還有一事,記得你之前交給我的身毒女人嗎?”
江晚照在他身邊坐下,從盤子裡拈了塊千層糕:“當然!這女人中原話說的不錯,東瀛話比中原話還溜——成彬已經問過,她常年在東瀛和南洋之間往來,跟東瀛幾大諸侯都說得上話。”
丁曠雲點點頭:“這女人雖然滿口跑馬,騙了不少良家子,這點倒是沒說謊……借着她之前的人脈,咱們埋在東瀛的暗線幾經周折,終于搭上了一個人。”
江晚照往嘴裡填了口點心,做好了聽說書的準備。
“這人是東瀛的香料商人,猛一看沒什麼打眼,但他有個妹妹,送進了名護屋——也就是東瀛太閣的府邸,憑着錢财開道,得以在貴人身邊服侍。”
江晚照先是似聽非聽,待到這一句才稍稍來了興趣:“貴人?哪位貴人?”
她和丁曠雲對視一眼,刹那間印證了心中猜測,果不其然,就聽丁曠雲接着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位——東瀛太閣身邊的澱夫人!”
江晚照确實曾對齊珩說過,要利用這位澱夫人做做文章,然而她當時不過随口一提,從“靈光一閃”到“付諸行動”,其間相隔何止千山萬水?
連江晚照自己都未曾料到,這心血來潮的計劃竟會進展的如此順利。
“不會有詐吧?”姓江的大約是被靖安侯坑了太多回,遇事難免草木皆兵,“朱先生可是說了,那東瀛太閣精明強幹,非等閑之輩。提醒咱們的人,凡事别冒進,甯可緩一些,好過一步走岔、滿盤落索。”
丁曠雲啞然失笑:“放心,都是雲夢樓的老人,知道怎麼辦事。何況他們搭上的隻是澱夫人身邊的女官,想那名護屋裡有多少侍女?終歸是伺候人的蝼蟻,還入不了東瀛王的眼!”
江晚照“嗯”了一聲,又道:“這條線不容易,不能輕易廢了,以後若非十萬火急的要緊事,别往外傳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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