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淑媛起身借着給顧子午拔針頭,輕聲回複了顧子午先前的問題:“跟她做朋友沒有多煩多累,即便有,也都隻是表面上的。其實她是個有點中二的人,做事不過腦子,嘴硬,耳根子軟,但她心眼兒不壞。”
顧子午沉默了片刻,輕輕勾起唇角。“中二”這個詞形容柳笙真的是太貼切不過了。最鮮明的例子就是,她當初明明是因為喜歡顧初墨所以沒名沒分跟他在一起的,但有一回吵架,顧初墨口不擇言點了她一句“貪圖名利”,從此她再也不承認那些軟塌塌的感情,梗着脖子鐵口表示,沒錯,自己就是為了名利投機取巧跟了顧初墨個“王八犢子”的。
柳笙輕手輕腳推開了房門,以為顧子午正在睡覺,結果卻看到向來不待見自己的顧子午正和她沉默寡言的朋友十分和諧地聊天,她倏地沉下臉,啪嗒啪嗒走過來,略有些施力地擱下了碗:“雞蛋不太新鮮,你将就吃吧。”
——柳笙一直就是這樣,她發完火要道歉時或心血來潮要表達母愛時,總是給顧子午親手做一碗香噴噴的雞蛋羹,并不考慮顧子午早就已經過了愛吃軟糯雞蛋羹的年齡。
曲淑媛收拾着醫藥箱起身:“我就先回去了。”
顧子午道:“媛媛姨再見。”
柳笙盯着曲淑媛的醫藥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道:“喂,上回偶遇一起喝酒的那個男演員最近一直在跟我打聽你,我沒搭理他,我一看他就是個不安分的。你們是不是互相留了微信?他有沒有聯系你?”
曲淑媛老實道:“他問我約不約,我沒回複。”
柳笙一副“果然如此”的暴躁表情:“你為什麼不回複?你就回複約你姥姥!我下部電影他要來客串,你看我整不死他。”
顧子午靠着床頭吃完嘗不出味道的雞蛋羹,天已經破曉了。柳笙早就回房間睡覺去了,臨走嘀嘀咕咕:熬這一回夜,最起碼一個月的面膜都白敷了。
窗外隻剩下呼呼的風聲,沒有噼裡啪啦的落雨聲了,顧子午用遙控器打開窗簾,以為能聞到雨水過後潮濕微腥的味道,結果并沒有這樣的味道。窗外下雪了。是今年的初雪。顧子午極目看出去,庭院、房檐、花圃、車庫皆是一片模糊的白色。
他突然想起來,很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下雪的清晨,他睡癔症了,一睜眼看到窗簾上小醜似的圖案吓得哇哇大哭。他正哭得滿頭大汗聲嘶力竭,柳笙一隻腳高跟鞋一隻腳拖鞋地推門進來了——這一年他六歲或七歲的樣子,柳笙正在大都本地的影視城拍攝自己的第一部偶像劇。
顧子午翻出自己的手機,點擊長長的語音信息,再次聽到顧午用跟他一樣的聲音奚落道:......顧初墨把他鎖在黑漆漆的浴室裡,突然聽說一線名導張羅了個飯局,忙不叠聯系着中間人,直接就出門了。結果大早上醉醺醺地回來,男主角是落手裡了,卻也差點直接給不到七歲的顧子午收屍。柳笙正拍戲得知這件事兒,大半夜地坐七個小時的飛機飛回來,給顧初墨捶得好幾天出不了門。顧初墨出不了門,就履行不了通告約,賠了價值半棟别墅的違約金......聽到這裡,江敏,有沒有很感動?狗屁啊!也不過一年多兩年,柳笙自己就把他扔在人群裡,眼睜睜看着他“走失”了。
——那差不多是柳笙封後的前夕,彼時柳笙已經在娛樂圈浸淫了三年多,早就深刻明白顧子午的存在是多大的把柄。人就是這樣,當你兩手空空時,你是能潇灑豁得出去的,但當你兩手攥得滿滿時,你就潇灑不起來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次人群裡慌張的撒手,柳笙沒有跟顧初墨商量,就直接在封後的緻辭裡公布了兩人“結婚籌備中”的關系。
其實如果不是柳笙耳根子軟,一開始就聽信了顧初墨的危言聳聽,顧子午的存在本不需要如此尴尬。
顧初墨是個極度自私的人,不願意自己的“羽毛”受到一丁點的威脅,即便當初公布有個“私生子”,也實屬不得已而為之——首先,有人拍到了兩歲的顧子午叫他“爸爸”;其次,他當時在争取一個比較複雜的電影角色,與其堅決不認落一身糊塗賬,不如順水推舟經營個單身奶爸人設來靠近角色人物。也正是這部電影幫他打開了美國市場。
柳笙生顧子午的時候剛滿十八歲,也就是說,如果直接公布柳笙就是親媽,那就意味着二十三歲的顧初墨跟一個十七歲——甚至可能更小——的高中生上了床。在歐美國家這并沒有什麼稀奇的,但在當時的中國,就不那麼光彩了。再有一點是,顧初墨自打出道以來一直經營着姣姣君子的人設。“姣姣君子”是萬萬不能沾上涉嫌“誘.間”未成年人的“屎.盆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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