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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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先生一笑，&ldo;那就難怪了。你喜歡畫畫，若有不錯的畫作，可以多賞鑒，看書畫大家是如何用色着筆的，看得多了，定能有長進。&rdo;趙長卿笑，&ldo;我跟歐陽師父說了，想看一看他收的那些書畫，他也允了。我聽說裡頭極多，一時半會兒的看不完，先生，要不要咱們同去？我想着先生眼力好，瞧着若有難得的書本，咱們借回來自己抄錄一份慢慢看才好。&rdo;蘇先生笑，&ldo;歐陽師父願意嗎？&rdo;&ldo;願意的，我已經跟歐陽師父說過了，想先生一道去，他是同意的。&rdo;&ldo;這是極好的主意，有一些書，不一定多麼孤本善本珍本，可市面兒上也難以買到，還就得從這些地方淘換。&rdo;蘇先生道。關鍵是省錢啊，蘇白如今念書不花錢，用錢的地方都在以後，蘇先生自然是能省則省。師徒兩個說好了，趙長卿提前禀過淩氏，淩氏再沒有不允的，第二日兩人就坐車過去了。歐陽青峰常聽趙長卿說起蘇先生，再兼他是見過蘇白的，蘇白那樣的模樣品性，一看就不是尋常人教導出來的。歐陽青峰便有心見一見蘇先生，反正他江湖人士，不必講究什麼無用的繁文缛節。聽到屬下回禀，歐陽青峰于中庭相迎，舉手一揖，&ldo;早聞先生之名，今日一見，不勝榮幸。&rdo;蘇先生從容還禮，&ldo;嘗聽蘇白說起歐陽師父，一直無緣拜訪，多謝歐陽師父對犬子教導。&rdo;永福捧上禮盒，蘇先生道，&ldo;小小心意，莫要嫌棄。&rdo;歐陽青峰忙道，&ldo;豈敢，蘇先生太客氣了，裡面請。&rdo;兩人客氣了一番，一并進了花廳，後分主賓坐下，趙長卿坐在蘇先生下首，聽着兩人寒暄一陣，歐陽青峰方道，&ldo;當鋪那裡，我已命他們準備着了，我送蘇先生和長卿過去。&rdo;蘇先生道，&ldo;我與長卿自己過去也是一樣的。&rdo;歐陽青峰笑，&ldo;頭一日我随你們一并過去，帶你們認一認掌櫃，待得以後，你們自去就好。&rdo;蘇先生道，&ldo;有勞。&rdo;當晚，楚渝來找歐陽青峰喝酒，順便打聽小道消息，&ldo;卿妹妹這位先生，十分了不得吧？&rdo;歐陽青峰道，&ldo;隻說兩句客套話，如何能看出了不得來？&rdo;楚渝嘿嘿一笑，為歐陽青峰把盞，&ldo;師父這模樣，瞞瞞外人也就罷了。若是尋常，師父定是順情說兩句好話敷衍過去的。如今師父這般輕描淡寫，可見蘇先生的确是了不得的。&rdo;歐陽青峰好笑，捏起酒盞道，&ldo;雖是落魄了，依舊款款大方、從容有度，的确是不錯的女子。若是面上未曾破相，想來亦是位美人。&rdo;都是男人，且無外人在場，楚渝道，&ldo;豈止是位美人？我看就是卿妹妹長大後，也不一定有蘇先生年輕時的美貌。&rdo;歐陽青峰險些嗆了酒，道，&ldo;你也就長卿這點兒心了。長卿論相貌雖不錯，要說絕色也算不上，你要喜歡美貌的，不一定非她不可。&rdo;&ldo;誰說我隻看美貌的，師父你不明白。&rdo;歐陽青峰不以為然，&ldo;這世上竟還有我不明白的？&rdo;&ldo;你若明白，也打不了這些年的光棍。&rdo;楚渝說完頭上就挨了一記，心說老光棍就是火氣大。不過，他師父雖是光棍，也不是沒有侍姬，又沒憋着，怎麼倒越發小氣了。蘇先生與趙長卿選了十來本好書，寫說借書條子後就帶回家去看了。原本掌櫃連連說不用，蘇先生笑，&ldo;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怎能無憑無證的就拿出書去，若缺了少了的，難不成叫你賠上？&rdo;兩人回家就埋頭抄起來，待得借得書抄完，便還回當鋪再挑了新的來抄，這一抄就抄到了年下。趙家備了年禮由趙勇帶着孩子們送了去，蘇先生将手做的臘肉讓蘇白拎了去。如今淩氏說起蘇先生真是滿心羨慕，哪怕去朱家請安時亦是如此。袁氏道，&ldo;騰哥兒念書就極有出息，聽阿慶說，今年官學裡年下考試，騰哥兒又拿的優等。&rdo;淩氏笑，&ldo;嫂子隻知贊人，我聽說阿慶也是優等，比世人都強的。&rdo;袁氏這樣關心族學，與自家兒子念書出衆也有關系，聽淩氏贊兒子，袁氏心下得意，面兒上謙遜笑道，&ldo;他們歲數大了，還算知道上進，自律一些不為稀奇。就是姑媽和弟妹薦來的那位蘇小公子，唉喲，也是靈光的了不得，今年中等班裡，蘇小公子成績最好，連學裡的先生都對蘇小公子贊不絕口。真是個好孩子。&rdo;淩氏笑，&ldo;是啊，阿白那孩子自小就知上進，比我家裡那個孽障強出三座山去。蘇先生也不容易的很，孤身一個女人這樣辛苦的拉扯他。阿白念書有靈性，若日後有福氣，能給蘇先生掙下诰命來，也不枉蘇先生吃得這些辛苦了。&rdo;袁氏贊道，&ldo;早聽說這位先生品性高潔，非同凡俗。&rdo;趙老太太身為朱家閨女，哪怕邊城民風開放，趙老太太守節之事也令人佩服。這也是趙老太太在朱家别有地位的原因。趙老太太溫聲道，&ldo;蘇先生為人極好，品性極佳，尤其阿白，我看他是念書的料子，就厚着臉皮薦了他來念書。&rdo;袁氏笑道，&ldo;姑媽這話客套了，這樣的好孩子，再多幾個都不嫌多。&rdo;其實沾光附學的孩子多了去，趙家薦的淩騰蘇白皆是出衆的孩子，這樣的孩子，便是附學朱家也樂意的。袁氏心下覺着趙家人做事實在靠譜，尤其是有小五房薦了個馮簡的對照下。這小五房也是偌厚臉皮，馮簡品性不端被學裡開除，小五房竟還有臉皮過來說情。朱老太太對學裡一面嚴厲，小五房碰了兩回壁方死了心。過年各處走動，趙家小戶人家都是從上到下忙得沒一日空閑，更何況将軍府。楚夫人亦得打點各處年禮，歐陽青峰到了邊城，自然也有歐陽青峰一份。楚夫人吩咐楚渝給歐陽青峰送去。楚夫人道，&ldo;歐陽師父慣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如今這來了邊城，他家裡又沒什麼人，你問一問歐陽師父，若是便宜，請歐陽師父到咱家一道過年是一樣的。&rdo;楚渝笑，&ldo;師父素來不在意什麼年啊節的。&rdo;楚将軍道，&ldo;待得過兩日我同你一道去，許久沒一道吃酒了。&rdo;楚将軍掌邊軍，職高責重，不敢懈怠。楚渝問，&ldo;爹，你知道師父為何來邊城不？&rdo;若尋常人行事，隻要知曉此人性情便不難猜，獨歐陽青峰這種江湖人士，萍蹤浪迹的，誰知道他為何要來邊城？不過，兒子這樣問麼，楚将軍道，&ldo;為什麼？難不成又有什麼習武奇才入了青峰的眼？&rdo;&ldo;不中亦不遠矣。&rdo;楚渝道，&ldo;師父收了卿妹妹做弟子。&rdo;楚将軍眉心一動，&ldo;這是什麼時候的事？&rdo;楚夫人笑，&ldo;你妹妹那樣喜歡習武，當初歐陽師父還不收她。長卿一個閨閣女孩兒，又不通武功，年歲也大了，歐陽師父怎會收她為徒？&rdo;楚渝道，&ldo;這可要從前年說起了。母親可記不記得，前年卿妹妹生了場大病，險些沒了性命。&rdo;事情雖遠了些，楚夫人倒還有些印象，道，&ldo;我記得你跟你妹妹還叫了府上的大夫過去，後來就大安了。&rdo;現在趙長卿活蹦亂跳的，較尋常閨秀身子都好。&ldo;這事兒就從她這病上說起，其實她那不是病，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就昏迷不醒起來。誰知她這一跤就跌出了奇遇，說是做了個古怪的夢，夢到觀世音菩薩。&rdo;楚夫人不信，笑，&ldo;你少拿這故事糊弄我。&rdo;&ldo;娘聽我說，要平白說起這夢，尋常人都得以為是假，可你猜怎麼着，自從卿妹妹醒來，就有了一身古怪神氣。師父說，尋常人練數十年的外家功夫都不一定有她力道大。&rdo;楚渝說得有鼻子有眼，&ldo;她一個小丫頭，沒什麼見識，隻覺着力道大反不如先前自在。須不知這是上天所賜神力，說不得是有大用。後來還是我察覺了，悄悄問了她，才知道這事。我也覺着稀奇，就寫信去問了師父，師父說她有此奇遇，想來自有天意，就破例收了卿妹妹為徒。&rdo;楚夫人驚歎，&ldo;竟有這種事？&rdo;&ldo;卿妹妹隻告訴了我一個，我也隻跟父親母親講，你們可别說出去。&rdo;楚渝道，&ldo;我親眼所見，師父給了卿妹妹一錠銀子，卿妹妹随手就瞅着我給我捏了個小像。就是我現在也自認沒這等武功，所以說，遇着卿妹妹這樣的，我師父哪肯放過？&rdo;楚夫人深為稀奇，再三道，&ldo;天下竟有這樣的奇事！&rdo;&ldo;若不親眼所見，我再也不信的。&rdo;楚渝信誓旦旦，道，&ldo;娘你說卿妹妹夢到菩薩是假，可除了神仙菩薩所賜，她一個平常女孩兒，怎會平生出這樣的神力來？&rdo;楚夫人道，&ldo;若是個兒子，長卿倒可以馳騁疆場，隻是她畢竟是女孩兒家，即使一身神力，也無處使去。&rdo;&ldo;天意如何，誰能知曉？她家弟弟妹妹不少，怎麼别人都沒這等奇遇，偏她有呢？&rdo;楚渝繪聲繪色道，&ldo;我聽說卿妹妹出生前，她母親曾做一個夢，夢到一棵大樹，枝繁葉茂，直入雲霄，所以才給她取名叫長卿。取得就是繁榮之意，說不得她以後就有什麼運氣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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