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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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卿問，&ldo;包子鋪在哪兒？&rdo;&ldo;就在我賣早點附近。&rdo;&ldo;那地方不錯，門面很貴吧？&rdo;&ldo;有一點偏，而且，出租的是一間屋，因着地方小，做别的生意還鋪派不開呢。我看過了，蒸包子倒也湊合，就付了一年的租金。&rdo;小梨花兒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ldo;咱們邊城，因做生意的多，什麼都貴，那麼一間小鋪子，一年的租金就足要五十兩銀子。這些天，賣早點也賺了些，隻是開包子鋪我又收拾了一下……&rdo;趙梨子聽得都累了，直接插嘴說，&ldo;卿妹妹，我姐是來找你借銀子的。&rdo;又說他姐，&ldo;姐，你就直接說呗，卿妹妹又不是外人。&rdo;小梨花兒瞪趙梨子一眼，&ldo;當然得跟卿妹妹說清楚，沒個前因後果，卿妹妹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rdo;訓趙梨子一回，小梨花兒這才跟趙長卿道，&ldo;卿妹妹，我是有兩個計劃的。&rdo;小梨花兒行事向來周全，她有條不紊道，&ldo;當初賣包子的時候，你和先生都沒少幫我調餡配料，實話說了吧，就是鹵肉的配料，我也是跟肉包的調料比對着來的，差别不大。這秘方，其實是你們幫我想出來的。我原本打算着，等賺銀子要給你們一人一成分紅的，這是秘方的銀子，你們别客套，都是該得的。&rdo;&ldo;如今賣了兩個月早點，生意很不錯，也說明咱們的秘方是好的。&rdo;小梨花兒道，&ldo;不過，人總不能滿足于賣一輩子的早點。既然秘方是好的，現在鋪子也租下來了，我想着，現在雖是小生意，也不能馬虎。該置辦的東西，還有，你跟先生都是有見識的人，秘方是咱們一起弄出來的，我想問問，你們要不要入股跟我一起幹。你們别小瞧包子生意，這裡頭的利可着實不小。所以，你們可以拿銀子入股，這鋪子我來經營，等賺了銀子，咱們按股分紅。&rdo;&ldo;這是一種方法。&rdo;小梨花兒伸出一根手指，繼續道，&ldo;還有一種，就是我現在手頭有些緊，你們不入股也沒事，我想借點銀子。先立了借據，我可能一下子還不出來，不過，按月還是沒問題的。&rdo;小梨花兒是個很有信心的人，因為自信，她借銀子亦借得大大方方。趙長卿看蘇先生一眼，問，&ldo;梨花兒姐，入股怎麼說？&rdo;小梨花兒道，&ldo;我算過了，這鋪子要開起來，連帶着我賣早點置辦的東西，這些一起算，也要一百兩銀子。你們就算入股，也隻能一人讓你們入一股，每股就算三十兩。這樣，你們一人兩股，剩下的六股歸我。這鋪子怎麼幹，你們都得聽我的。&rdo;趙長卿沒怎麼想便道，&ldo;我入股。&rdo;蘇先生也說，&ldo;入股不錯。&rdo;小梨花兒高興的一手拉住一個，道，&ldo;要不說一個是我卿妹妹一個是我先生呢，就憑這樣的聰明，以後包管你們發大财。&rdo;小梨花兒又喊一聲，&ldo;梨子，倒茶來！&rdo;趙梨子端起茶壺把大家的茶都添滿，小梨花兒招呼道，&ldo;來來來，咱們以茶代酒，先幹一杯。&rdo;趙長卿蘇先生忍笑同小梨花兒幹了一杯，小梨花兒身子一松，笑，&ldo;既然大家合夥，那就是自己人了。我就有話直接說了，鋪子我是租好了，房間也粉刷了一遍，至于怎麼布置，等明天你們跟我去瞧一瞧，咱們商量着來。這是咱們大家的生意，你們該出力的地方也得出力啊。還有鋪子名，先生有學問，不如先生幫忙取一個，再寫上大字，我叫梨子提前弄塊匾預備着。&rdo;&ldo;等明天咱們去衙門立了契約，這鋪子就是咱們三個人的了。&rdo;小梨花兒笑，&ldo;不瞞你們，現在就有人打咱們包子調料秘方的主意，都給我糊弄過去了。卿妹妹，這鋪子既有你的股，以後少不得借你的名頭兒了。勇大叔現在都是百戶了，咱們不去欺人，等閑也不能叫人來欺。&rdo;趙長卿笑，&ldo;這個沒問題，若有麻煩，你盡管說，咱們一道想法子。&rdo;趙梨子道，&ldo;哎，以前我都不知道，像我們現在每天在外頭擺早點攤子，也要月月給衙門交錢的。不過，錢不算多，關鍵是交了錢能安穩的做生意，總能賺回來。&rdo;小梨花兒笑，&ldo;這世上，做什麼都不容易。咱們的包子鋪雖然小，也不愁以後做不成大生意。還有一事，我家的情況，卿妹妹你是知道的。我就跟家裡說這是你的生意，叫我幫着打理，我那爛賭鬼的爹就會老實一點。你莫說漏了嘴。&rdo;趙梨子朝趙長卿擠擠眼，&ldo;看，等你們入了股，我姐的條件都在後頭呢。&rdo;又挨了小梨花兒一踹，趙梨子撒腿跑了。趙長卿直樂。晚上，趙長卿與淩氏說了同小梨花兒合夥包子鋪的事，淩氏道，&ldo;我看着他們姐弟都是能幹的，要是短了銀錢，借他們幾個倒無妨。合什麼夥，賠了賺了的也沒幾個錢，倒是要操不完的心。&rdo;趙長卿笑，&ldo;母親可别小瞧賣包子，朱家包子鋪生意多紅火啊，每年不知賺多少銀子。反正銀子也不多，我用自己的私房就行了，賠了隻當買個教訓，若是賺了，更是好事。&rdo;淩氏這才問，&ldo;要多少銀子啊？&rdo;&ldo;三十兩。&rdo;&ldo;唉喲，那也不少了。你大舅當初謀個吏員也才要一百兩。&rdo;可見閨女還是有些私房的，淩氏對趙長卿的儲蓄能力表示滿意。趙長卿笑，&ldo;大舅自身是秀才，衙門裡又托了人，才隻要一百兩的。若是換了别人，不一定有這個價。母親，我入股的事可就這樣定了啊。&rdo;淩氏做了百戶太太，心胸日漸寬闊，笑道，&ldo;别到時賠了找我來哭就行。&rdo;&ldo;母親盡管放心，到時女兒發了大财，你就是财主她母親了。&rdo;淩氏給趙長卿逗的直笑。因為是三個人合夥，最終，蘇先生給包子鋪取名‐‐三人行。到衙門辦契約時趙長卿找了淩大舅，真是應了&ldo;朝中有人好做官&rdo;那句話，雖然淩大舅隻是個吏員，有淩大舅帶着，不過半日就各項手續都辦好了。為此，小梨花兒念叨了趙長卿半日好話。及待包子鋪真正開張，已經是五月了。☆、小梨花兒包子鋪開起來，早點也照樣賣。她人聰明且勤快，很快将包子鋪打理的紅紅火火。小梨花兒心眼兒活，她不僅賣包子，連帶着烙餅鹵肉都一起賣。看小梨花兒每天精神抖擻的模樣，便知生意不錯。趙長卿也開始學着看賬，淩氏産期将近，趙老太太年紀大了，家裡的事還管得來，鋪子賬冊之類，幾年沒接觸，如今便有些艱難。淩氏索性讓趙長卿學着看，淩氏道，&ldo;你現在大了，又是咱們家的長女，自小跟着蘇先生，什麼都學過。你先學着看，哪裡不懂，再來問我。&rdo;這些經驗都是趙長卿前世所缺少的，她便學的格外認真。她本就不是笨人，用心學着，進境很不錯。淩氏私下與丈夫道，&ldo;這人哪，是聰明是笨真是天生的，像咱們長卿，自小就聰明，學什麼都快。這才幾天，就能上手了。&rdo;趙勇笑，&ldo;這就好，閨女大了，就是個幫手。&rdo;淩氏靠着大迎枕道，&ldo;女兒再好，也是嬌客，我現在一想到長卿蓉姐兒以後要嫁出去，就心裡不自在。女兒貼心慣了，就不知道以後長甯娶個什麼樣的媳婦了。有咱們閨女一半能幹我就知足。&rdo;&ldo;長甯才五歲，你也忒急了。&rdo;趙勇心下覺着好笑，道，&ldo;反正媳婦是你相看，還不是你說娶什麼樣的就娶什麼的。&rdo;淩氏笑，&ldo;我也就一說，眼瞅着孩子們一日日長大，在家裡閑了就胡思亂想。&rdo;又問趙勇在衛所可還順利。趙勇笑，&ldo;咱們處處都打點到了，誰會為難我？&rdo;夫妻兩個正說着話，便有鄭禦史府上打發丫環送了帖子過來，鄭妙穎請趙長卿過去說話的。淩氏替女兒應了下來，又說了幾句話，命白婆子拿些點心打發那小丫環去了。趙勇看過帖子，問，&ldo;怎麼隻請長卿一個？&rdo;淩氏道，&ldo;興許是阿蓉年紀太小了，說不到成塊兒去。楚姑娘也常隻請長卿一個。&rdo;趙勇便未多想。晚飯過後，淩氏同趙長卿說了鄭妙穎請她過去玩兒的事，趙長卿笑，&ldo;正好明天沒什麼事，我也有些日子沒見過鄭姐姐了。&rdo;趙蓉沉默的沒有說話，心裡琢磨着不知趙長卿使了什麼手段，好些人都隻請趙長卿。她又沒得罪過她們。趙長卿并沒有理會一臉沉思的趙蓉，回屋後吩咐永福将她第二天要穿衣裳提前取出來燙好，第二天帶着永福去了鄭家。她與鄭妙穎認識的時間不長，卻很透脾氣，偶爾彼此做了點心都會交流心得。而且，趙長卿最佩服的就是鄭家家風，看鄭家才知什麼是書香門第。鄭家并不富裕，子女教育卻極為出色，鄭家兄妹都是雅緻又務實的人，且從不以家貧為恥。去鄭家時，趙長卿從不打扮的如何華麗，她上身一件淺翠襦衣，下身白绫長裙，腰間懸一塊用淺翠絲線絡起的玉佩，頭上簪一枝紗堆的絹花兒。如今已入暑天，趙長卿這一身，望上去頗是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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