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娘伏在他肩上,偷偷抹眼淚,這眼淚,一半是為摔的,一半是為他說要娶她。
可這還不夠,娶妻尚能納妾,夫婦也會離心,再相愛的兩個人,也完全可能物是人非。她要等着他親口說一輩子不會抛閃她,他說話,一定算數!
席泠實不能想到她的“斤斤計較”竟然能細緻到這種程度,在前頭笑了笑,小心勾着她的腿彎,“膝上疼不疼?”
箫娘遙遙頭,枕在他背上,歪着眼朝天上望。逼仄黑暗的長巷懸着一枚浩大明月,此夜沉在冰心。
元宵後亂着走了幾日人情,剛歇下來,就趕上陶家為着發嫁綠蟾的事情,陸續請親宴友,請箫娘去幫襯招呼親戚家的娘兒們。
虞家使婆子來尋了好幾遭,皆是院門緊閉不見人。這日箫娘打陶家後門出來,門上個婆子拉着她說:“我瞧着來尋你好幾回,偏你都不在,穿戴有些體面,不像是尋常老婆,這會還在你家門前等着呢,你問問去?”
箫娘忙趕出去,果然見溪前柳樹根底下坐着個婆子,請進院問了才曉得,是虞家底下跑腿使喚的媽媽。
看了茶,媽媽也不喝,急道:“嫂子怎的好些時不往我家裡去?姑娘日日問你,隻怕是我們家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得罪了嫂子,嫂子心裡存着氣,不肯去走動了?”
這倒怪了,露濃個侯門千金,這等眼巴巴地盼。箫娘心起疑惑,面上笑着開脫,“才過了大節,我家忙着各處走人情還禮。又趕上隔壁家小姐要出閣,請我去幫忙。又料想節後尊府裡也忙,不敢去叨擾。”
“那年前我們姑娘請你做些巾子你還應得好好的?”媽媽嗔她一眼,拉着她的手,“你明日去一趟,姑娘那裡預備着料子,你好取回家來做。”
箫娘推不過,次日隻得換了衣裳坐轎往烏衣巷去。這時節雖說紅梨春開,到底風吹來,還是寒噤噤的。露濃房裡還架着兩個金絲編熏籠,籠在榻左右,露濃歪在榻上,穿一身妃色通袖袍,蜜合色的裙底。
見箫娘進來,便放下腿走來拉她,“嫂子說節後過來,怎的元宵過去這些時,還不見人,叫我好等。我想是家中哪個漏嘴的說話得罪了嫂子,嫂子對我說,我罰他就是,隻不要遠着我才好。”
這回又比前幾回熱絡許多,箫娘愈發有些不得要領,隻得又把這些日的忙細說與她聽。
露濃使丫頭奉茶上點心,聽着沒完沒了的瑣碎,想起席泠那副不染塵嚣的身姿,噗嗤笑了下,“你們泠官人也跟着各處跑親戚?”
“哪裡能不跑呢?我家攏共兩個人口,雖說他平日不大喜歡去走動,可一年年關,江甯縣有幾戶遠親,總要去拜會的。衙門裡的同僚,人家送禮來,總也不好不還。我走這裡,他走那裡,分着跑了好幾日。”
露濃想起個飽讀詩書的男子漢,蓦地叫這些叢脞小事絆住腳,心疼起來,“那依我說,嫂子也該買一房下人擱在家中,來了親戚朋友,也好招呼得過來不是?嫂子也好松快松快。”
“我倒想,可哪有姑娘這樣的福氣呢?”箫娘奉承一句,認真說起,“也該要買的,可我們家眼下隻得兩間屋舍,就買來也沒地方容人,隻好作罷了。今年開了年,泠哥兒說要尋處大宅搬過去,屆時寬敞了再買吧。姑娘家時常走動的牙婆,手上若有好的,請替我打聽着。”
話趕話說到這裡,露濃嬌睇一眼,趁勢問:“那你們泠哥兒跟前就沒個人?他好說不說,也是二十出頭的人了吧?”
“今年滿打滿算,二十二了。”
脫口後,箫娘這才覺出些端倪。别眼窺她,見她嬌靥含粉,媚眼帶羞,露幾分春情。心上就大膽揣摩了幾分,把放肆的聲音低斂,笑了笑,“他娘死的早,老子活着時,又是那樣個胡混子,成日不着家,也沒人管他,他跟前可哪裡來的人呢?”
露濃也不好再深問了,隻聽見席泠不是那起貪色胡混的人,心裡又止不住多愛他幾分。
這廂拿了些做巾子的碎料子出來,裝了送箫娘二門出去。回頭與丫頭說:“你聽他,二十出頭的年紀,那樣的才貌,身前卻無女.色留戀,可不是比那些人好得多了?我沒看錯他,隻盼他早日高升,我心裡的事,就算落了地了。”
丫頭連連點頭,卻又愁,“隻是箫娘如何處呢?泠官人待他這般孝敬,姑娘往後就算定了他,他家零落至此,老太太必定是舍不得姑娘跟他去的,也少不得是招他入贅,難不成随他帶個沒名沒分的老娘進來?”
“我也慮到這一節,我想箫娘年輕,或者請人看戶好人家,随她嫁人。她若不嫁人,許她些銀子,在舊房子裡踏踏實實住着,我們常去探望,也算敬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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