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把綠蟾臉說得紅紅的,千嬌百媚地低下去,“媽媽不要來告訴我,憑爹他們做主就成了,何苦來來回回跑?”
箫娘将她手一搡,“又不是你爹過去住,你自然是要聽一聽的!”
趕上又個丫頭跑來說外頭開了席,綠蟾的心才算踏踏實實定下來,打發了滿屋裡的仆婦,張羅了一台席面,請箫娘玉台吃晌午飯。
屋裡沒了雜人,綠蟾才敢對箫娘講,“不瞞你說,晨起聽見他們來,我還怕何老爺與我爹白眉赤眼的弄得傷體面呢。誰知兩個人倒和和氣氣的坐到了一處。”
箫娘把一隻珍珠攢步搖得意地晃一晃,“你多心,早就說下的事情,臨到了未必還生變故不成?既然你爹何老爺都有意了,做什麼要鬧?”
說話間,箫娘總覺對面一雙眼睛若有還無地掃量自己,便把眼角溜着對過玉台,見她不大講話,偶時吃飯,偶時定定地看來一眼。箫娘心道晴芳說的她落下的病根不假,心裡添兩分痛快,愈發與綠蟾說得得趣。
殘席未了,卻聽廊外丫頭歡歡喜喜跑進來,“姑娘,老爺使人來叫,使你與小官人在園内五溪亭裡見一見呢!”
細數起來,綠蟾與何盞自那日東窗事發,彼此循規蹈矩,再未見過一面。婚事雖行,到底有情人難見,心内早攢了濃濃相思,無處消解。
眼下聽見,心早恨不得先飛了去,慌忙與箫娘玉台招呼了一聲,蹀躞卧房添了一番妝,跟着丫頭往那五溪亭裡去。
那亭建在一水池上頭,正是衰荷殘葉的時節,何盞穿一件嫩鵝黃的圓領袍子,戴着網巾在亭子裡打轉,身後立着兩個婆子添茶倒水勸他坐一坐。
綠蟾九曲橋頭瞧見,障袂遊裙而來,露兩隻巧笑倩兮的眼。何盞迎面瞧見,欲要迎,又恐失了規矩,侯在原處,等她進來,朝她作揖,“小姐一向安康?”
蓦的一見,兩人都生出幾分陌生的羞意來。綠蟾下颌垂得低低的福身還禮,“勞官人惦念,都好。”
倒把兩個婆子兩個丫頭笑做了一處。何盞聽見她們笑,愈發不知舉措,忙捏着袖将一根圓杌凳掃一掃,“小姐請坐。”
綠蟾曉得,仆婢們是笑他傻。她卻偏愛他這一點呆根子氣,恨不得當場打趣他,又恐失體統。隻得依依落座,怯怯深深地把他望着,“小官人過來,是前頭用罷酒席了?”
何盞取了隻紫竹盅來,倒了茶與她,“不曾用完,隻是我求伯父叫我見小姐一面,伯父應允了,使人帶我進來。小姐像是清減了些,可是病了?”
“夏日天熱,胃口消減一些,如今要入冬了,自然就好了。小官人近日忙什麼呢?”
何盞直勾勾看着她,見她芳姿雅質,想着今番定下了婚姻,心裡淌蜜似的甜。又不好久看,稍稍垂避了眼,“近日各縣的稅銀遞嬗收上來了,我們戶科忙檢算銀子的事情,要趕在年前,交到戶部去。”
身後婆子丫頭不敢離亭,要看管着這對年輕的未婚夫妻。以緻二人說什麼都小心翼翼的,滿腹相思隻在眼波中流轉。
片刻何盞想起什麼來,倏地提起腰杆,“我母親叫我問問小姐,喜歡什麼顔色的料子?我那院子要重新裝潢,一應東西都要換新的,小姐喜歡什麼顔色的,母親好張羅人扯料子做帳子簾子,還有窗紗。”
身後綠蟾那貼身丫頭笑嘻嘻冒出來,給二人添茶,“我們姑娘喜歡綠色的窗紗,簾子嘛,一向是挂月魄的,帳子多是藕荷或粉黛的。”
何盞一一銘記了,點點頭,“轉頭我回去告訴一聲。”
那丫頭轉轉眼珠子,又笑,“小官人,什麼窗紗簾子倒是不打緊,頭一椿要緊的,是要屋裡要清靜才好。我們姑娘呢,平日不大使喚幾個人,在家常在屋裡的就我們三個丫頭,人進進出出多了,姑娘不喜歡。”
說到此節,綠蟾将丫頭手腕拉一拉,朝她皺眉。何盞頃刻領會,是暗指他身前伺候的人呢。
他笑笑,把雙膝搓着,“我屋裡人倒不多,不算院裡掃洗擔水的人,屋裡如今是四個丫頭伺候。有兩個年紀稍大,母親說了,趕在小姐過去,先将她們許了人。另兩個十三四歲的年紀,等大些再配人。”
如這般,進門就沒那些莺莺燕燕理不清的繁瑣,兩口兒清清靜靜過日子,倒十分美滿。兩婆子在身後朝綠蟾點頭,綠蟾秋波低轉,映着朱闌碧水,另添幾分春。
第45章撫郎衣(五)
自綠蟾外頭去後,丫頭們廊下玩耍,繡閣屏空,冷清清剩箫娘與玉台對坐。
久等綠蟾不歸,箫娘欲向廊外辭回家去。誰知才起身,聽見玉台蓦地吐了句,“我如今才是曉得了,那個軟玉,是你安插往我家去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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