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更在意辛玉台。她笑笑,反握住他的虎口,“咱們在外頭置房子,你娘曉得麼?辛家又曉不曉得?”
仇九晉順勢拉她在膝上坐,一壁環住她的腰,聲音帶着幾分無奈,“我正要與你說這個,我母親什麼性子你清楚,這件事還不能叫家中曉得。免得我不在,她們尋着法子整治你。我想着,等明年辛玉台過門,再告訴家中,屆時木已成舟,她們也不能拿你如何。”
聞言,箫娘忽生幾分遺憾。她多想瞧瞧辛玉台曉得後的臉色,一定變幻得很絢爛,隻要想一想,便有無限快意。
仇九晉原本還擔心她生氣,眼前見她抹了蜜似的笑,放下心,點點她的鼻尖,“小貓兒,偷笑什麼呢?也告訴我聽聽啊。”
她很久沒聽到過這個稱呼了,如今再聽,甜絲絲的蜜線裡,似乎糾纏着幾縷時過境遷的黴味兒。
到底什麼不如意,箫娘說不清,索性不去想它,把目光熨帖在他挺拔的鼻梁上,笑着将他搖一搖,“你告訴我,你父親是六品通判,外祖父是南直隸吏部侍郎,怎的要娶個知縣之女呢?”
仇九晉眨了兩下眼,面色倏忽有幾分傾頹。他羞于提起這段婚姻,特别是在箫娘面前,于是他笑一笑,沉默不說。
“你告訴我呀,到底為什麼嘛。”箫娘吊着他的脖子将他複晃一晃。
她這樣潔淨無暇的性子怎麼會懂得官場複雜的利來利往?他想,她隻會唱才子佳人的故事,那些唱詞裡,充滿了花前月下的綿綿情意,絲毫不染世俗的煙火氣。
所以她當然不能理解官如何貪墨糧稅,商如何銷糧回利;他又是如何犧牲了婚姻,去穩固官與商之間見不得人的關系;
她一定也不能理解,像他這樣一個從前總在她面前明志為國的少年,又是為何向凡俗妥協。
他隻能避而不談,緊抱她,好像緊抱從前那個未染塵埃的自己,“打聽這個做什麼?這些事情與你說不清,辛玉台是陶知行的親侄女,财勢聯姻,也不少見。你隻要曉得,我不喜歡她,連面也不曾見過,娶她和娶除你的任何人,對我來說都是一樣。”
箫娘懶得深究,反正憑他娶誰,也不會輪到自己頭上。
她由他腿上起來,打簾子往卧房裡瞧瞧。裡頭春屏如畫,秋羅幔帳,是一張雕花楠木架子床,比起家中那張歪了頂的床,好到天上!
簾子還未丢,仇九晉已從身後抱住她,臉埋在她肩上,眼往那張床睇去,“家私都是齊全的,那趙大人走時帶不去,你倘或不喜歡,咱們丢了,重新打來。”
“打來又要費多少錢?”箫娘側來臉,眼底發亮。
仇九晉稍稍驚駭,轉到前頭來,掐掐她靈翹的鼻尖,“你何時也計較起銀子來?”
“不計較,我早餓死了!”箫娘叉着腰瞪他。
瞪得他渾身骨頭縫裡酥麻出來,便将她抵在飛罩的牆根下,一下一下地親,由淺至深,舌尖将她軟綿綿的唇舔了又舔。
箫娘原是阖着眼,虛晃晃的黃光在她眼皮前隐隐暗暗地變化着,驟然哪裡折閃,她陡地掀開眼皮,推搡他一下,“哎唷,這個時候,泠哥兒該回家了,我得回去燒飯!”
她剛轉步,被仇九晉一把掣回來,“你給他燒飯?”
“不燒飯他哪裡吃去?”箫娘翻翻眼皮,一霎掀去了花前月下的波光,露出市井的煙火氣,“他這個時候儒學歸家,肚子打饑荒,我不燒飯,他也不往外頭去吃,就在屋子裡看書,沒個白天黑夜的。我回去了,這宅子你看着辦,我都聽你的。”
話音甫落,她急急抽出手,捉裙而去。仇九晉追到廊下,那月洞門下隻剩她遺留的一抹寶藍,仿佛從他手裡流失的一汪清水。
這廂箫娘仍坐轎歸家,進院一瞥,冷鍋冷竈,席泠果如她所料,沒飯就不吃,在屋裡看書。
今日卻奇,他把卧房的窗戶大開,在那張陳舊的榻上捧着書,正對窗台,窗台又對院門。聞聽響動,他輕輕擡眼,“哪裡去了?”
箫娘嘔了口氣,捉裙幾步走到窗前,“我不在家,你就不會自己尋個哪樣吃?再不濟,叫你往河邊随便哪個窯子裡擺飯吃去!餓死你我可不會替你收屍!你們父子倆,就是我前世的冤孽,這輩子朝我索命來!”
言訖,她鼓着腮轉步往廚房裡去。席泠亦丢下書,跟着出來,圍在竈邊看她和糙玉米面。
時不時睇她那兩片山楂紅的嘴皮子,正翕動,“哼,像你們這樣的,除了讀書,還會做什麼?給你丢在荒郊野嶺,不餓死才怪了。我不是每日給你些散碎在身上應急麼?往街上買個餅吃呀,懶死你算!……”
席泠就在邊上一字一句地靜聽,伴着她身上彌留的一股瑞腦香,好像在把她每一分音容臨摹進心裡,日後好拿出來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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