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蕭馳野把毯子和枕頭都扔在自己睡的榻上,兩三下蹬掉靴子,踩着氍毹要去洗澡。他衣裳脫了一半,又從簾子後邊伸出半身。“你洗了嗎?”沈澤川漱了口,說:“洗過了。”蕭馳野便自己洗了。他動作快,出來時擦着脖頸上的水,見沈澤川已經背身躺下了。蕭馳野看他遮擋嚴實的後頸,草草擦了發,就吹滅了燈。沈澤川聽着他坐上榻,拉開了匣子在找什麼。“蘭舟,”蕭馳野合上匣子,說,“睡了嗎?”沈澤川沒有感情地回答:“睡了。”“大理寺今日召了好些大夫,卻沒敢驚動太醫院。”蕭馳野說,“你對紀雷做了什麼?”沈澤川說:“你深夜要聽鬼故事嗎?”“明早要盤查邢獄守衛。”蕭馳野說道。做做樣子罷了。海良宜能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沈澤川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薛修卓一定能。薛修卓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供詞,紀雷就沒用了。這攤子是沈澤川砸爛的,可他壓根沒想收拾,因為薛修卓和奚鴻軒必須來收拾幹淨。沈澤川想到此處,說:“我這樣安分守己,查也……”蕭馳野躺下去,又忽然坐起來,說:“給我擦頭發吧。”沈澤川閉眼裝睡。蕭馳野說:“别裝睡,快點。”蕭馳野說:“蘭舟。”蕭馳野說:“沈蘭舟。”床上突然一沉,沈澤川震驚地睜開眼,被子已經被掀開,蕭馳野從後擠着他,把濕漉漉的腦袋蹭在他背上,當即濡濕了一片。沈澤川拖着被子,說:“蕭二,你三歲!”“差不多。”蕭馳野懶散地說,“你不是睡着了嗎?繼續睡啊。”沈澤川越睡越濕,那發涼涼地貼在他身上,随之而來的還有和昨晚帕子上一樣味道的蕭馳野。沈澤川睜着眼,說:“我衣裳濕了。”沒人回答。沈澤川說:“别裝睡。”沈澤川說:“蕭二。”沈澤川撐臂起身,在昏暗裡說:“蕭策安,你是個混球。”混球體貼地給他遞上了幹帕子,并且背過身等待。屋頂上的丁桃縮着手,說:“雪天也這麼冷,這個冬怕是不好過。”骨津把酒囊遞給他,搓着手說:“我們守了兩夜,明早該換人了。”丁桃飲了口酒,這酒燒得他暖了些。他抄着手也躺下,看着夜空,說:“今晚也沒動靜呢。”“任重道遠。”骨津蓋着酒囊,忽然耳朵一動,倏地翻趴着身,目光如同獵鷹一般逡巡在茫茫夜色中。風中傳出細微的踏雪聲,骨津當機立斷,翻手擲出飛刃,低聲說:“西北角!”丁桃猛然騰身躍起,飛點過屋頂,劈手砍向夜色。夜中的烏黑袍子如浪躲過,來人形如鬼魅,匿進陰影中就要跑。丁桃軟若無骨,倒身吊下屋檐。豈料迎面就是三根鋼針,他手中的筆杆“噼啪”地打開鋼針,再一看,人已經跑了。丁桃無聲落地,他輕功了得,落在這薄薄的雪上,竟沒有留下腳印。骨津在屋頂上眺望,說:“好功夫,竟能躲得過我的眼睛。桃子,看出是誰了嗎?”丁桃從廊下拾起鋼針,捏在指尖端詳,短短一瞬,已經得知了許多東西,說:“細如發,淬蛇毒,不是阒都的東西,是厥西十三城永泉港舶來的外家玩意。輕功不錯,匿息了得,雖然沒有佩刀,但十有八九是錦衣衛。”他小心翼翼地把鋼針收進自己的竹筒裡,翻身上了屋頂。“錦衣衛撤了一幫當官的,四品下數的強手寥寥無幾。”骨津說,“這會兒誰會來咱們王府打探。”“不好說,”丁桃心有餘悸地摸了把胸口,“差點戳到我的小本呢。”骨津若有所思地喝酒。丁桃盤腿坐好,開始小聲說:“本子跟了我許多年,還是世子妃賞的,從前去打邊沙秃子也沒叫人戳過。真險啊,太險了,裡邊還寫着好些事兒呢。我爹那本子,你知不知道,就是被人抹脖子的時候給偷了,我的娘啊,記的都是大事,當時追本追得我都要斷氣了。津哥,我就說,人還是要記本的,因為老了就健忘了,像你,整日喝那麼多酒,不到四十歲就該忘了自己藏了多少銀子,記下來就不會忘了。要不你告訴我,我給你記……”骨津往耳朵裡塞上棉花,開始入定。次日,沈澤川先醒。他就沒睡,蕭馳野擠在後邊,夜裡兩個人為着個被子扯得不可開交。況且身邊有了這麼大的一個人,沈澤川睡不着。蕭馳野睡得挺沉,抱着枕頭一動不動。沈澤川等着他醒,卻等到了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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