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束腰的曲裾皆不能穿,鄧婉命人重新替她裁了許多衣裳,從小至大,直至生産之時的衣物都齊了。
她本一心學着做針線,不但要替劉徇做出個體面的香囊來,還欲替腹中小子做衣裳。奈何手藝不精,連個小小香囊,也做了近半月。且她懷妊後,漸漸嗜睡犯懶,若每日裡,沒有鄧婉督促着她定要出院子,花一個時辰散步,她更要日日睡着了。
待到仲夏方過,六月初,劉徇終于歸來了。
第86章歸來
趙氏府中,早有人将蕭王将至的消息送來,隻是不知到底何時,阿姝未親自去迎,卻難得有了牽挂與期盼。
大約女子一旦懷胎,都要多些敏感愁緒。譬如她近來便時常會望着稍隆起的小腹微微出神,腦中恍惚閃過紛繁片段,不但有眼前之事,更間或有少年時得父兄珍愛的情景,甚至偶爾想起留在信都由馮媪撫育的破奴與阿黛,也會憂心的流下淚來。
鄧婉勸她,若當真挂念,便多多寫信去問候,捎些物件令自己放寬心,橫豎信宮中一切有馮媪把持,不會有大礙。
她經幾番勸解,愁緒漸淡,又有婢子們刻意說笑玩鬧,便也恢複了平素活潑,時常玩耍起投壺與六博來。
大約是去歲經了劉徇親自點撥,又好好練過兩日,竟是玩得與鄧婉旗鼓相當,引鄧婉詫異:“怎一年不見,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教我刮目相看!”
阿姝沒說話,白生生的面上卻多了層紅暈,連唇角都不住彎起。
鄧婉眼眸一轉,登時反應過來,點點她紅撲撲的鼻尖道:“是否回去向大王偷偷學藝了?”再瞧她掩不住笑容的模樣,心覺有趣,遂掐腰道,“那便不玩投壺,還是來六博!”
随即便有婢子取來棋箸與坐榻,設于陰涼樹蔭下,令她二人邊投箸行棋,邊飲酸漿消暑。
鄧婉從前便玩得稍勝一籌,如今阿姝懷着身,思緒遲緩,又還有心事,自然一下便占了上風,欣然得意間,見阿姝因苦思冥想而雙頰生霞,額有香汗的嬌俏模樣,不由促狹道:“如何?可要認輸?玩六博你素來是玩不過我的。”
阿姝偶爾犯了倔勁兒,嘟唇不服氣道:“平日阿嫂常有阿兄幫,才屢屢赢我,今日阿兄不在,勝負還未可知呢。”
豈料她話音方落,趙祐便忽然出現,行至鄧婉身側,直接替她下了一步,笑道:“誰說我不在?”
阿姝登時瞠目望着趙祐,不滿道:“兄長怎忽然來了?分明說今日要去田莊——”她話未說完,忽然似有感應,忙側目朝院門處望去,果然見那處立了個熟悉身影,颀長挺拔,一身銀甲,面有風塵,正是驟然歸來的劉徇。
她不知所措眨了眨眼,又側目去望好整以暇的兄嫂,才沖劉徇喚了聲“夫君”。
劉徇起先同趙祐一道歸來,然行至院門處,望見滿面生動表情的阿姝,竟不知不覺停下腳步,隻遠遠注目。
此刻聽阿姝一聲喚,不由覺心口軟化,換上溫厚笑意,信步入内,徑直在她身旁坐下,也不多言,主動取過她手中棋箸,先觀一眼局勢,心中有數後,便是投箸行棋,從容不迫,未見猶豫。
行罷,自然的伸手揉揉阿姝發頂,柔聲道:“莫急,我替你來。”
鄧婉目光在二人身上一轉,道:“這下便公平了,阿姝也有大王做幫手。”說罷,親自斟了杯清涼解暑的酸漿遞到趙祐手邊,“夫君可定要替我赢下這盤。”
阿姝望着她動作,忙也要去尋那壺與杯,要替劉徇也斟一杯,可手還未伸出,卻見劉徇已取過她先前的杯,替她斟滿,遞來道:“你飲些吧。”
他依稀記得上回那醫工說過,兩三個月後,應當會嗜些酸甜或辛辣之物。待見她捧杯飲了口,眉梢不自覺揚起個滿足的弧度,方放下心來,抽出空去觀一眼棋局,再投箸行了一步。回過頭來時,目光已又落到她稍有顯懷的小腹上。
如此,一盤棋自阿姝與鄧婉對弈,變做劉徇與趙祐對弈。
劉徇面色看來沉靜,實則有些心不在焉。可饒是如此,投箸行棋皆無一絲猶豫不決,不出片刻,竟已赢得七七八八。
趙祐一見局勢明朗,也不計較,當即坦然拱手道:“大王技藝非凡,祐甘拜下風。”
鄧婉先前還要趙祐替她赢下,此刻自然也識趣得很,二人隻稍坐片刻,便起身離去。
無人在旁,劉徇才真正側目,仔細打量起數月未見的妻子,從頭至腳,連發梢也未落,見她在家中住着,果然面盤圓潤了些,才放下心來。
阿姝被他毫不掩飾的目光瞧得面紅,不由伸手輕推他道:“夫君怎這般看我?”
劉徇自下榻來,伸出雙臂将她打橫抱在懷裡,快步行入内室,道:“方才瞧你面盤闊了些,果然身量也重了。”說罷,将她小心放下,一隻大掌擱在她腰際,湊過去親了親她唇,“腰身也不似過去那般細得怕給我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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