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陳月珩不能躺下來,因為他的懷裡……還有一個人。
房間很黑,他看不清對方的樣貌,但是從自己抱着他的感覺分析,自己懷裡的人很瘦,也很虛弱,他隻是躺在那裡,甚至沒有力氣稍微動一動。
咣當,咣當,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通道内回蕩,打破了此間的寂靜。隔壁和對面那些悄無聲息的房間忽然活了起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随着喘息和呻吟,黑暗中隐約有人類的輪廓在爬動。而陳月珩在此時也擡起眼睛,直直地盯着傳來響動的通道。
慘白的燈光刺穿了通道的黑暗,因那燈光太過耀眼,甚至刺激得陳月珩的視線一度模糊。等到他的視力恢複正常的時候,陳月珩才發現原來剛剛在通道内制造噪音的是一架金屬小推車,一個穿着警衛制服的人推着車,打着電筒,正往每個石頭房間裡扔東西。
吧嗒,刺眼的燈光照進陳月珩所在的房間,在失去視野的同時他聽見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然後金屬推車沒有任何停頓,咣當咣當離開了。
陳月珩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但是夢境裡他的身體卻本能地動了,他将躺在自己腿上的人小心放好,然後傾身去拿那個東西。
他的身體很虛弱,根本支撐不起正常的行走姿勢,于是隻能匍匐在冰冷的地面上一點點爬過去。喉間的血腥味因運動變得更加明顯,僅僅是爬行了這一小段距離,也讓他耗盡了體力,眼冒金星。
盡管如此,陳月珩依然頑強地抓着剛剛那個警衛扔進來的一小包東西挪回了原位,然後将那東西放在一邊,先将剛剛被他放在地上的人擡起來,讓他重新躺進自己懷中,然後再騰出手開始撕扯那個小包。
“醒醒。”陳月珩撕開了外包裝,裡面的東西立刻開始往外湧,他不敢有絲毫浪費,立刻湊上去舔了一口,然後使勁呼喚躺着的人,“你還活着嗎?”
他舔舔自己沾了食物的手指,然後将手指往懷裡人的口中塞。
良久,陳月珩感覺到自己的指腹被輕輕舔了舔,他松了口氣,小心地傾斜已經被撕裂的包裝袋,讓那些黏糊糊的東西落入對方口中。
“太好了,你還活着。”陳月珩手法熟練地給對方喂食,一邊喂一邊絮絮叨叨——這裡又冷又黑,許多人都瘋了,與對方的交談是讓陳月珩保持清醒的重要動力之一,“一定要活着啊,我們的努力還沒見到成效呢……”
“我們一定要活着……”他的手指拂過對方的臉頰。那人很瘦,手指能夠觸到他凸起的顴骨和幹裂的嘴唇,他的身體狀況比陳月珩更糟糕。陳月珩優先将警衛扔進來的食物供給給他,直到對方微微偏了偏頭表示自己已經吃飽了,他才将那些撕碎的包裝從懷裡那人的唇邊移開,開始舔舐起黏在包裝上的殘渣。
警衛分發的食物有限,質量也很差,隻能勉強維持他們基礎的身體機能,食物寡淡的味道讓陳月珩直犯惡心,然而他根本吐不出什麼東西來,隻是靠着牆發出虛弱的呼吸聲。
陳月珩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夢中的時間仿佛凝固了,天色依舊昏暗,通道和房間裡都漆黑一片。隔壁房間傳來詭異的呓語,再遠處的地方有人在尖叫,有人在狂笑,最終随着一聲槍響又恢複寂靜。
強光照進他所在房間的時候陳月珩已經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态,他的感官仍在運行,但是大腦似乎已經罷工了,被燈光照着的時候一時間竟做不出任何反應。
“在裡面。”通道裡站着一個穿白色制服的人,跟着兩個警衛,“把他拖出來。”
一個警衛将細長的棍伸入鐵欄杆的縫隙之間,棍子前端有一個圈,陳月珩想躲,但是房間面積狹小,他無處可去。
然而對方的目标也并不是他,警衛勾住了被他抱在懷裡的那個人的腿,開始嘗試将他往外拖。
“不,不要!”陳月珩用盡力氣抱住他,警衛放松了手中的力道,看向白色制服。
“拖出來就行,少一條腿并不是什麼問題。”白色制服語氣冷酷。
警衛開始用力,破舊的長褲發出布料撕裂的聲音,懷中人驚醒,低聲痛呼。
他們可以不在意對他造成的傷害,但是陳月珩做不到,對方不斷加大力度,陳月珩隻得松手。
“不,求你,求求你們……”他趴在地上,一路跟随到鐵欄杆前,警衛在開鐵欄底部小門的時候,陳月珩絕望地抱着那個人,撫摸他的臉頰,“求求你們……他的精神狀态已經很差了,不能再參加實驗了……别讓他去,我來替他,讓我去,求你……”
“誰去誰不去可不是能讨價還價的事。”陳月珩擡頭,穿白色制服的人正居高臨下看着他,強光模糊了他的眉眼,隻能聽見他傲慢的聲音,“陛下需要他,那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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