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呈擡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睑,他現在徹底盲了——但是,不要緊的。
曼德拉到現在也沒有發現他真正攜帶的武器,而他們已經因他的失明而放松了戒備。
他冷靜得就像一個瘋子。
事實上,他也就是個瘋子。
這二十年來,為了讓自己冷靜,他學會了無喜無悲,習慣了不驚不怒,他做什麼都在一個讓自己不失控的框架内,然後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私人感情極其匮乏的男人。
然而冷靜到他這種地步,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痼疾?
他失去了父母、恩師、兄弟、妻子、夢想、健康……這些苦難雖然都沒有将他擊潰,可他已經在這日複一日地折磨中,與痛苦生為一體了。他好像自父母和老秦過世後,就再也沒有一天真真正正地感受過快樂,沒有一天實實在在地有過放松。
後來生命裡那為數不多的鮮活,那雪泥鴻爪般的波瀾,似乎都是賀予給的。
他看到的最後的光明,色彩,與所有人做的告别,也都是借着那一束無盡花開。
是賀予讓他發現自己心底還有那麼多柔軟的東西,藏着那麼多不曾離開他的人……
賀予在不斷地往他冰凍三尺的心裡丢石子,固執而激烈地要砸開一個窟窿,然後往他内心深處鑽。
那個青年在他心裡重新燃起了火。
他失去了雙眼,卻也比任何時候都看得清他心裡的那些人,那些光芒萬丈。
因為有着那些光和熱的存在,他就能瞧得見眼前的路。
他知道該怎麼把這局棋走下去。
他不是一個人,始終都不是。
.
——
“藥呢?藥!!再給我藥!!”
守護重重的曼德拉主樓地下室内,穿紅色高跟鞋的小男孩正癱倒在椅子上尖叫着。
安東尼匆匆趕來。
他的臉色仍然十分蒼白,挖走謝清呈的眼睛這件事,給予了他莫大的刺激,他内心的某一處好像被這種殘忍的刺激給填滿了,但又有一處永遠地塌陷了下去。
他收拾了自己的情緒,迅速響應段璀珍的呼叫,和其他幾個研究員一起,手腳麻利地給“他”插上管子,推入藥劑。小男孩屍青色的臉慢慢地恢複正常,段璀珍猛烈地吞着口水,喘了幾口粗氣,閉上眼睛,胸口劇烈震顫着。
“太婆,好些了嗎?”安東尼問。
段璀珍擺了擺手,并沒說話。
安東尼就往後退了一些,站在她身後侍立着,同時,他打量着這間地下室——
這裡比十幾個小時前更擁擠了,作為曼德拉堡壘最深最安全的一間實驗室,它擔負着守護核心力量的重任。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段聞現在已經命令手下把那些最重要的東西都移到了這個地下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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