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呈他們并沒有來得及報警。他們也不知道是誰做了這件事,就那麼看着警車沿着山路呼嘯而來。
易阿雯情不自禁地倒退一步。似乎是冥冥中注定,她和她的母親都非常地厭惡警察。隻不過她的母親是因被陷害,而她則是因為第一段滿腔熱血的愛意被澆熄,前男友的父親身為警察,把她的家世,把她的秘密調查得一清二楚。
她覺得自己像被脫光了放到無影燈下檢視。
那種羞恥感,直到今天還消褪不去。
“姐!姐姐!你怎麼樣了!”警車很快就駛到了他們附近的山道上,易露露從警車上沖了下來——
說來諷刺,最後及時報警的人竟然是易阿雯的妹妹!
小姑娘不知道父親已經被易阿雯殺死了,更不知道易阿雯為了掩人耳目,将那個男人的屍體砌進了牆體裡。在她眼裡,她姐姐還是那個善良的、無助的好人,見到她姐和其他人産生争執,她便認定了是别人的錯,是别人要欺負她們姊妹倆。
易阿雯呆呆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怎麼也料想不到會有這樣的結局。
謝清呈是不想與她說話了,他也實在不知道該對這個既可悲又可恨還可憐的女人說些什麼。
但賀予不一樣。
賀予可不是聖父,謝清呈不讓他殺人,他便不殺,但他滿懷仇恨與惡意地,在警察過來後,當着易露露的面,忽然說了一句:“等一下。”
“我還有話要和她講。”
易阿雯:“……”
賀予緩慢地走近了,像食肉動物踱步向前,露出獵殺的獠牙。他居高臨下地睨着這個傷害了他的同類的女人片刻,睚眦必報地——陡地開了口:“易小姐,你覺得你很無辜,很無奈,所作所為,皆是身不由己是嗎?”
易阿雯捂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手,惶然扭頭。
賀予在衆人面前,仿佛說着正義憾人的字句,但易阿雯與他目光對上了,從他眼中看到的隻是一個青面赤目的惡魔。
他在報複。
這個衣冠禽獸,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進行着報複!
賀予寒聲道:“但你現在,和那些曾經欺淩過你的人又有什麼區别?”
“你不想讓你的妹妹蒙受那樣的羞辱,卻為了擺脫自己的命運,為了賺錢奪勢,做了些什麼?你把一個個女孩搜羅到你的店裡做那些皮肉營生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她們的感受?”
他要當着她妹妹的面——當着她唯一一個還在乎的人的面,撕開她全部的僞裝。
易阿雯怕了,她驚恐地搖着頭,賀予拿捏人心就像屠夫拿捏魚肉一樣狠準。
她一邊看着易露露從茫然到愕然的神情,一邊對賀予道:“别說了……你别說了……”
賀予哪裡管她。
她既然讓他聽到了謝清呈說出“我還你了”那樣誅心的話,他便也要她嘗同樣的刺痛。他知道,那是比真正的殺戮還要殘忍的東西。
賀予森然繼續:“你因為家庭不幸,因為受不了其他人稱你為罪犯的女兒,賭棍的兒子,你就讓别人做這樣的事情。”
“她們是自願的!自願的!我沒有逼迫她們!!”
“但你想過她們的女兒,父親,是不是也願意這樣?她們以後有了孩子,那些孩子也會和你以前一樣在這個村子裡被指指點點,談一個男友會受到對方家長的嫌棄,你想過嗎易阿雯?你心裡隻想着你自己!”
“你這些年,也再沒有關注過你母親的下落吧?”
“……”
“隻要你敢承認她是你的媽媽,不要躲避她,隻要你多去看一眼關于她的報道,你就會發現,早在很多年前,你親媽——盧玉珠,她就已經平反了!當年對她的審判是一起冤假錯案,檢察官親自去滬州找到了她,向她登門緻歉,給她冤屈昭雪。”
易阿雯聽到這裡,蓦地一抖,擡起眼來,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看,像是見了鬼一樣。
“你根本不知道。而我一點也不奇怪。”賀予一字一頓道,“因為你太自私了,你心裡隻想着她為什麼會是那樣一個貪官,在你眼裡,你母親首先是一個官,然後才是你媽媽。你不會想要去了解她的過去,你不會想要知道她曾經回過這個家裡,卻被完全認不得她的你,以及另結新歡的你的父親傷透了心,這才永遠地離開了你!”
“這些事情一點也不難被打聽到,但你為什麼不知道?因為你根本不想打聽。你在知道她是個貪官是個罪犯的那一刻,你就以她為恥,你恨不得她從來沒有在這世界上出現過,所以你完全不會去自己主動了解哪怕一點點你母親的過往。”
“……”
“如果你打聽了,你就會知道,你們這個鬼村子,唯一一條像樣的路,是她在任的時候親自規劃的。你就會知道,你們縣至今尚在的那所希望小學,是她當書記時為這個縣城裡渴望讀書的孩子建造的。你如果打聽了,你就會知道你母親曾經遭受的侮辱,痛苦,折磨,構陷,你如果打聽了,你就會知道她終于得到了沉冤昭雪,你如果打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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