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語甯從他身側進去,聽見他關上了門。
四月底的南華尚且算不上很熱,客廳的窗戶開着,沒有開冷氣,倒也挺涼爽。
但尤語甯卻覺得悶熱。
自顧自在沙發上坐下,心裡是慌的。
聞珩接了杯水放到茶幾上:“溫的。”
尤語甯說了聲謝謝,端起水杯仰頭咕嘟咕嘟喝下一整杯。
聞珩去換了身寬松的居家T恤和長褲過來,見她面前的玻璃水杯已經空了,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沒說什麼,重新接了杯放過去。
尤語甯當着他的面,端起水杯仰頭又是咕嘟咕嘟一杯下去。
聞珩挺好奇:“你家沒水了?”
尤語甯有些懵:“啊?”
聞珩下巴朝她面前已經又空掉的水杯點了點:“跑我這兒來喝水的?”
尤語甯看了眼水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表現确實有點不太對。
不知道是不是兩杯水下肚填滿了胃,她倒是突然間多了點兒勇氣,一本正經地看向他:“有件事要跟你坦白。”
聞珩坐在地毯上,捏着罐冰啤酒慢條斯理地喝着,聞言也沒太放在心上,“嗯”了聲:“說呗。”
尤語甯呼出一口氣,下定決心:“其實我就是遊魚睡着了。”
聞珩喝啤酒的動作一頓,轉瞬恢複如常,反應很淡:“哦。”
尤語甯有些詫異:“你沒點反應嗎?”
聞珩挑眉看她:“你想要什麼反應?”
“就是……驚訝,憤怒,或者……”
“憤怒?”
“畢竟我隐藏了自己的身份,還欺騙了你。”尤語甯像個認錯的好好學生一樣訴說着自己的幾大罪狀,“之前跨年夜,我還假裝我自己給你打電話,叫你陪我去看煙花。”
“哦,是挺過分的。”聞珩哼笑一聲,“但也挺理解。”
尤語甯不懂:“理解?”
“你愛我愛得無法自拔,做出這種事,也是情有可原。”聞珩抿了下唇上酒液,一副很是大度的樣子,“我呢,大人有大量,是不會跟你計較的。”
“……”
尤語甯心裡有股怪異的感覺,像是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什麼東西在吊着她。
想起他聽見自己這樣說絲毫不驚訝的樣子,以及,他愛慕自己那麼久,還找了神婆在她下班回家的路上,說不定他——
“?!”
尤語甯瞬間反應過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什麼?”
“我就是遊魚睡着了。”
聞珩沉默。
好一會兒,他說:“忘了。”
“……”
尤語甯心裡有一點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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