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樓見她懊然,眼底一柔,口中卻淡聲問,“那便算了?”
薄若幽唇角抿着,似乎在做萬分艱難的抉擇,霍危樓便又問她,“若當真算了,你會如何?”
薄若幽面色更苦了,卻隻是道:“也不會如何,至多……至多幾個覺睡不安穩。”
霍危樓眼底柔色化作了一片莫可名狀的幽深來,他看了她片刻才道:“明日玉春班便要下船了,等他們一走,此事便無可追究。”
薄若幽粉拳微攥,面上更為愁苦,霍危樓卻忽而道,“李玉昶雖是戲癡,可這般多年來,他并未常常登台唱演,且他如今更可算個生意人,因此,若說他當真戲癡到了自己唱演着,便可入戲到不顧安危,而後墜江的地步,本侯當真不信。”
薄若幽豁然擡眸望着霍危樓,霍危樓鳳眸幽深的望着她,繼續說了下去,“可如果有人與他在一處,引他入戲,卻大不一樣,并且,若有人眼睜睜看着他落入江中卻并未呼救,而後還要遮掩此事,那她便可稱作兇手無疑了。”
霍危樓言辭徐徐,卻低沉悅耳,而他那一雙眸子映着遠處幽燈,薄若幽在那瞬間,簡直覺得自己要陷在他目光中,她艱難的吞咽一下,聽見自己克制而小心翼翼的問,“那侯爺……可是要查嗎?”
“查。”
霍危樓幹淨利落道出一字。
薄若幽望着霍危樓,隻覺這一瞬間,牆角的燈花“噼啪”一聲炸響了一下,而她心底,似乎亦有什麼怦然而動,喜悅漫過她眼睫,因霍危樓信她且滿足了她所想,更因霍危樓身居高位,卻沒有将一尋常百姓性命視若草芥。
“侯爺英明!”她高興的奉承起來。
她的喜悅動容很是明顯,霍危樓看在眼底,心底那般異樣的滿足又來了,仿佛看她歡喜,也能令他心境大好一般,他站起身來,看着薄若幽歡喜難以言表的模樣,心底卻起了些别的念頭,他一邊理着自己半敞的衣襟,一邊随口道:“為本侯更衣。”
他言辭自然無比,仿佛身邊是任何一人,他都會如此下令,薄若幽正覺高興,又知霍危樓雷厲風行,這便是要下去查問了,便立刻去一旁抄過他的外袍。
霍危樓側身,将手擡起,薄若幽将外袍展開為他穿上,遂又去拿一旁的玉闆腰帶,霍危樓本不想動,可看薄若幽那雙清澈的眼睛,到底沒繼續欺負她,便接過腰帶自己系了上。
他内裡的大氅寬松非常,此刻腰帶一系,立刻将他勁瘦的腰身圈了出來,而因他身量挺拔,削薄的綢緞貼在他腰際,莫名勾勒出一幅肌理分明的硬挺身骨,薄若幽本是興緻勃勃的看着他更衣完畢好出門,可看到此處,她不知怎麼覺得心頭一跳,而後面頰竟也詭異的微熱起來,她忙撇過目光不敢再看。
霍危樓更衣完畢,出門便叫了路柯,福公公本已睡下,此刻聽到動靜立刻起了身來,一聽李玉昶的案子可能有疑窦,頓時也來了精神。
二樓艙房内,玉春班的衆人都早早收拾好了箱籠等着明日下船,卻萬萬沒想到大晚上的繡衣使竟然不請自來,衆人一時都慌了神。
最先被帶走的是錢管家,他被帶走,自然也驚動了其他人,衆人跟出來想要探看,繡衣使卻守住了二樓兩側廊道,不許她們随意走動。
柳慧娘發髻都已散下,此刻披了一件鬥篷,墨發披在肩頭站在門口,見狀道:“都别慌,不會出什麼大事的,若有傳召,大家好生答話便是了,若無傳召,便回房中歇着,明日一早還要下船呢……”
“柳姐姐,好端端的,侯爺怎忽然傳走了錢管家?不會出事了吧?還是說,是因為老爺的事?咱們明日,不會下不了船吧?”
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頭忍不住問道,這般一問,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如今柳慧娘在戲班之中最有聲望,錢管家被帶走,衆人自然聽她的。
見衆人殷殷望着自己,柳慧娘卻十分從容,“能有何事?老爺的死是意外,咱們隻消管好自己便是了,錢管家如今代管着咱們整個戲班,隻怕是别的事。”
她如此言語,倒是安撫了衆人幾分,很快,廊道裡的人大都回了自己屋子。
衆人都走了,隻剩下月娘和春琴還站在門口,柳慧娘看着她們,“你們也回去歇着吧,能有什麼事?”
月娘冷冰冰的看着柳慧娘,卻去了隔壁宋媚娘的屋子,柳慧娘就住在宋媚娘斜對門,見狀哼了一聲也進了自己屋子,春琴看着這一幕,一個字不敢說的将門掩了上。
一樓空蕩的茶肆成了霍危樓問話之地,半夜被驚動起來的還有沈涯,見霍危樓此番聲勢迫人,他心知不妙,便隻安分的在外面聽候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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