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趙構終于找回了上一世丢掉已久的東西‐‐信心。他有信心,哪怕自己一個字不回,哪怕自己沒有流露出半點關心臣子的架勢,嶽飛也依舊會是嶽飛,而不會變成韓信呂布或者别的什麼人。某天擔任禦史中丞的張浚對趙構說:&ldo;如今飛領兵在外,陛下應多加撫慰,以防不測。&rdo;趙構上下打量了張浚一眼,前世,這位年輕的學子是自己的丞相。當年兵變,趙構被囚,是他召集三路兵馬,前來救駕的。從此以後,趙構便對他信任有佳,将其派到關陝督戰,結果弄得關陝皆失;讓其統領北伐,結果這位主戰派的将領猜忌嶽飛,最後弄得淮西兵變。當年,就是張浚在趙構耳邊說:&ldo;飛乃封疆大吏,再加其兵,恐怕升其異志。&rdo;就是這句話,使得猶豫中的趙構,最終決定追回自己的诏書,鬧得嶽飛辭官而走。從那以後,趙構便徹底認清了此人的面目。這位主戰派的領袖,胸有大志,想要建功立業,可是卻才能缺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個時候,趙構扭頭看着這位目前尚未到三十歲的年輕官員,撇了撇嘴,漫不經心的道:&ldo;張中丞過濾了,朕自有主張。&rdo;張浚不再多說,隻得退下。趙構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上一世,他恨三個人。張浚,秦桧,嶽飛。張浚使得他北伐之夢終成泡影。秦桧将其欺壓半生,日夜驚心。而嶽飛……現在,當年欺侮自己的人已死;欺騙自己的人不會再爬上高位;而那個刻在心中的名字,讓趙構臨死都無法釋懷的名字,卻漸漸的擁有了别樣的意義。他最終還是沒有給嶽飛寫信,他隻是下了聖旨,讓糧草全數運到嶽飛的手中,隻是派了可靠的人,将兵器運送到嶽飛軍中。有些事情,說的再多,也比不上做好一件。當年趙構直到退位後,才明白這個道理,卻已經太晚。而現在,重生後的趙構,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第二年三月的時候,令人振奮的捷報傳來‐‐嶽飛收複了太原。當趙構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終于找到了當年意氣風發的感覺。那一年,嶽飛收複襄陽六郡,趙構高興的快要發瘋,甚至做夢都夢見自己已經進駐了汴京,把大哥和父親都接了回來,那兩個昔日看不起自己的人,朝自己跪拜稱頌,痛哭流涕地忏悔。但這一次,趙構隻是睡得踏實,他并沒有做那些虛妄的夢,他心中很清楚,這隻不過是,在自己遙遠的人生路上的第一步。嶽飛一個月後,将再次于禦前獻俘。趙構也已經準備好了給嶽飛的封賞‐‐節度代州。代州在太原以北,目前還被金人占據,這個封号的意義很清楚,希望其能夠一鼓作氣,拿下雁門,奪回當日丢到的大宋的一個重要屏障。這天正是仲春時節,接到奏報,嶽飛将于今日進京。趙構本打算身穿正裝去北門迎接,換衣服的時候卻忽然想起,很久沒有出去轉過了。他一人策馬,輕裝簡行,走在汴梁的大街上。正是春光爛漫之時,大街兩旁楊柳依依,空氣中彌漫着花香的味道。明媚的陽光透過樹蔭照在地上,行人們不急不緩的在路上走這,偶爾有小販叫賣的聲音。趙構微微擡頭,忽然就想到了那一年的花陰。真正的十九歲那年的花陰。年輕氣盛的少年,尚且不知道殘酷的意義,對于未來充滿了希望,卻又那樣的容易破碎。現在,身體中年邁的靈魂,早已嘗遍世間疾苦,盡曉失望和悲痛,痛苦與沉淪,卻在這個春光明媚的清晨,再一次找回了希望。不同于前世的那脆弱不堪一擊的希望,這一次,它會長久的留存,曆經世事的考驗,至死依在。沒有當年的輕狂,更無少年的妄想。趙構心中無比笃定的明白‐‐自己,這一次會赢。會勝過金人,會擺平桀骜的臣子,會将權利,永遠都牢牢的握在手中。不再會是曆史上那個人人唾罵的昏君,而一定會成為,開創時代的,可以和嶽飛一樣,載入史冊令人仰慕和稱頌的人。趙構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緩緩的策馬,然後站在城門處等待着,等待着給他帶來這些改變的即将歸來的人。一開始是聲音,很多雙腳踩踏大地的聲音,随即,趙構原本安排在城樓的樂隊,開始奏響了禮樂。随即,入眼的便是地平線那頭不盡的紅色旗幟。宋朝尚火,紅色是旗幟的顔色,仿佛潮水一般,永遠看不到盡頭的紅,從天邊朝着城樓這邊而來,猶如火苗跳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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