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河州城外,沉悶至極的牛角号,乍然再起。披着獸袍甲的北狄步卒,行軍的方陣,伴随着一個個狄人千夫長的指揮,架着城梯,離着城關漸近。天空上掠行的蒼鷹,随着一聲聲的長哨,開始朝着城頭俯沖而下。“火把驅趕,餘下的人,立即護住眼睛!”廉永當即大喊。城頭上,數不清的長戟裹着火布,不斷朝掠來的蒼鷹燎去。徐牧咬着牙,死死注視着前方。在他的身旁,兩三頭掠來的蒼鷹,被旁邊的司虎用巴掌扇得鳥毛飄散。“牧哥兒,這些蒼鷹無用。”“有用。”徐牧沉出一口氣,所謂的蒼鷹,無非是搶占制空權,掩人耳目。如徐牧所料,還沒等蒼鷹逃散,下方的狄人步卒,已經是兵臨城下。離城古樸的城牆,隻差一條幹涸的護城河。“俯身!”幾個裨将驚聲高呼。聲音剛落,等城頭上的守軍們剛垂下頭,便有一坨坨的火崩石,一下子從天上呼嘯而過。密密麻麻的飛矢,也跟着遮天蔽日地抛落,狄狗的歡呼聲,從遠處瘋狂地呼嘯起來。避身在女牆下,無人敢亂動。這蒼鷹和投石,以及那些密麻的飛矢,所做的,無非是攻城器械推到城牆下,讓那些步卒方陣能接近城關。“給老子把崩石也打出去!”一個指揮的裨将,咬緊牙關開口。城門附近的空地上,五架嚴陣以待的投石車,也不甘示弱地填了火崩石,呼嘯着打去城外。隐約間,徐牧聽得清北狄人的慘叫。仿佛是置氣一般,雙方的投石車,都不要命地互相抛出火崩石,拖出一道道的煙尾,濃煙裹住了整片天空。這等冷兵器的厮殺,向來是你死我活。城頭上,即便避身在女牆,但亦有不少運氣差的,在火崩石砸下之際,或是粉身碎骨,或是被崩爆出的火勢,燒得跳下城牆。四周圍間,看得清硝煙彌漫,一具具袍澤的伏屍。城外的牛角号,蓦然換了激進的長音。原本呼嘯的投石車,也一時停了聲音。徐牧知道,這一會,北狄人已經是近了城關。“登城——”一個北狄都侯,踏馬躍過護城河,舉起彎刀高呼。扛着城梯的北狄步卒,呼嘯着往前沖去。一座巨大的雲梯車,碾過搭建的簡易橋闆,緊逼到了城關下。“起!”老将廉永須發皆張,怒吼一聲之後,原先避身女牆的無數守軍,也冷冷站了起來。“拉滿弦!”“呼。”數千的城頭守軍,站滿了河州的城頭,聽着廉永的命令,紛紛擡起了戰弓,齊齊往城關下勁射。第一撥沖在最前的北狄人,立即死傷慘重。“吊檑木!”滿狼牙刺的夜叉擂,在後頭民夫的突然松手之下,一下子滾了下去。碾碎了城梯,也碾死了不少登城的北狄人。“傾火油!”一罐罐的火油,順着城牆往下淌落。有隐匿的神弓手,用火油箭一下子點燃,漫天的火勢,便立即燒了起來。三四隊北狄人,扛了裹滿泥漿的幔布,迅速靠近城牆,将火勢迅速抹去。“這些北狄狗,怎的如此厲害。”即便是司虎,也忍不住驚了一句。徐牧也皺住眉頭。不得不說,這一代的北狄可汗,确實是個枭雄,吸收了不少中原的攻守之法。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向來是最基本的戰略。“射死他們!”于文大怒,指揮着身邊的步弓,将飛矢漫天抛落,凝成一陣密麻的箭雨,将狄人救火的幾隊人馬,射死了大半。“火桶!現在快投火桶!”裝着火崩石的火桶,從城頭呼嘯着滾落,慶幸有二三個滾落到北狄的步卒方陣,一下子爆了起來。火勢層層疊起,并不用多久,便滾成了一片小火海。“傷者下城!渝州第三營,立即登城頭!”一隊隊的後備守軍,臉色并未有任何慌亂,怒吼往城頭赴死而去。“小心狄狗先登——”廉永擡起刀,劈斷了一個登城狄人的身子,鮮血濺了滿身。“步弓換長戟,捅翻狄狗的城梯。”一柄柄的長戟,将先登而上的北狄士卒,不斷戳死滾落。徐牧看得清楚,此時的城壑之下,到處都是屍體,仿若人間煉獄一般。“将軍,狄狗的雲梯靠近城牆了!”聽到這一句,徐牧的臉色愈加的發沉。古時的雲梯車,梯身是轉軸連接的折疊結構,主梯停靠城下,副梯枕城而上。這樣以來,便算減少了城前架梯的危險。在火筒式的管槍沒有出現之前,雲梯幾乎是攻城方的霸主,必用其極。“登牆!”雲梯車停在一個極其刁鑽的城牆角度,繼而,有數不清的北狄人,一邊舉着皮盾,一邊怒吼着登上雲梯,便往城頭跳去。城頭的不少守軍,想把火油箭往雲梯車上怒射。卻不料,一面塗了泥漿的巨大竹幔盾舉了起來,死死護着整架雲梯車。不管是普通箭矢,或是火油箭,都無法穿透。但若是直接投擲崩火石,哪裡來的力氣。“司虎,去取飛火槍。”徐牧有些慶幸,先前用些崩火石,預先留了殺器。聽見徐牧的這一句,司虎臉色驟喜,急急跑下城牆。不多時,便背了四五把鐵槍,複而走上。這些鐵槍之上,都縛着一個薄竹筒。竹筒裡,不僅有從崩火石取下的火藥,按着徐牧的意思,還加了鐵碎,砒霜之類的東西。點燃之時,讓司虎直接往目标投擲。即便目标遠一些,憑着司虎的力氣,也應當能擲到。當然,準度隻能祈禱了。“牧哥兒你看清楚咯。”司虎憨笑兩聲,抓起了一支鐵槍,便悶聲往前擲去。雲梯車沒擲中,反而是離着數百步外的一個狄人方陣,被崩死十幾個人後,叫嚣地舉刀罵娘。徐牧猶豫了會,尋思要不要換常威上。“牧哥兒你再看!”司虎也來了脾氣,直直抓起兩把飛火槍,往雲梯車的方向怒吼連連。在徐牧的面前,那座不可一世的雲梯車,攻城的霸主,先是保護的竹幔盾被炸裂,緊接着,側面的車身,便跟着崩了一角,搖搖欲墜起來。雲梯車上,還在叼刀跳城的許多北狄人,一張張的臉龐,都瞬間變得發白。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嗚,嗚嗚。河州城外,沉悶至極的牛角号,乍然再起。披着獸袍甲的北狄步卒,行軍的方陣,伴随着一個個狄人千夫長的指揮,架着城梯,離着城關漸近。天空上掠行的蒼鷹,随着一聲聲的長哨,開始朝着城頭俯沖而下。“火把驅趕,餘下的人,立即護住眼睛!”廉永當即大喊。城頭上,數不清的長戟裹着火布,不斷朝掠來的蒼鷹燎去。徐牧咬着牙,死死注視着前方。在他的身旁,兩三頭掠來的蒼鷹,被旁邊的司虎用巴掌扇得鳥毛飄散。“牧哥兒,這些蒼鷹無用。”“有用。”徐牧沉出一口氣,所謂的蒼鷹,無非是搶占制空權,掩人耳目。如徐牧所料,還沒等蒼鷹逃散,下方的狄人步卒,已經是兵臨城下。離城古樸的城牆,隻差一條幹涸的護城河。“俯身!”幾個裨将驚聲高呼。聲音剛落,等城頭上的守軍們剛垂下頭,便有一坨坨的火崩石,一下子從天上呼嘯而過。密密麻麻的飛矢,也跟着遮天蔽日地抛落,狄狗的歡呼聲,從遠處瘋狂地呼嘯起來。避身在女牆下,無人敢亂動。這蒼鷹和投石,以及那些密麻的飛矢,所做的,無非是攻城器械推到城牆下,讓那些步卒方陣能接近城關。“給老子把崩石也打出去!”一個指揮的裨将,咬緊牙關開口。城門附近的空地上,五架嚴陣以待的投石車,也不甘示弱地填了火崩石,呼嘯着打去城外。隐約間,徐牧聽得清北狄人的慘叫。仿佛是置氣一般,雙方的投石車,都不要命地互相抛出火崩石,拖出一道道的煙尾,濃煙裹住了整片天空。這等冷兵器的厮殺,向來是你死我活。城頭上,即便避身在女牆,但亦有不少運氣差的,在火崩石砸下之際,或是粉身碎骨,或是被崩爆出的火勢,燒得跳下城牆。四周圍間,看得清硝煙彌漫,一具具袍澤的伏屍。城外的牛角号,蓦然換了激進的長音。原本呼嘯的投石車,也一時停了聲音。徐牧知道,這一會,北狄人已經是近了城關。“登城——”一個北狄都侯,踏馬躍過護城河,舉起彎刀高呼。扛着城梯的北狄步卒,呼嘯着往前沖去。一座巨大的雲梯車,碾過搭建的簡易橋闆,緊逼到了城關下。“起!”老将廉永須發皆張,怒吼一聲之後,原先避身女牆的無數守軍,也冷冷站了起來。“拉滿弦!”“呼。”數千的城頭守軍,站滿了河州的城頭,聽着廉永的命令,紛紛擡起了戰弓,齊齊往城關下勁射。第一撥沖在最前的北狄人,立即死傷慘重。“吊檑木!”滿狼牙刺的夜叉擂,在後頭民夫的突然松手之下,一下子滾了下去。碾碎了城梯,也碾死了不少登城的北狄人。“傾火油!”一罐罐的火油,順着城牆往下淌落。有隐匿的神弓手,用火油箭一下子點燃,漫天的火勢,便立即燒了起來。三四隊北狄人,扛了裹滿泥漿的幔布,迅速靠近城牆,将火勢迅速抹去。“這些北狄狗,怎的如此厲害。”即便是司虎,也忍不住驚了一句。徐牧也皺住眉頭。不得不說,這一代的北狄可汗,确實是個枭雄,吸收了不少中原的攻守之法。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向來是最基本的戰略。“射死他們!”于文大怒,指揮着身邊的步弓,将飛矢漫天抛落,凝成一陣密麻的箭雨,将狄人救火的幾隊人馬,射死了大半。“火桶!現在快投火桶!”裝着火崩石的火桶,從城頭呼嘯着滾落,慶幸有二三個滾落到北狄的步卒方陣,一下子爆了起來。火勢層層疊起,并不用多久,便滾成了一片小火海。“傷者下城!渝州第三營,立即登城頭!”一隊隊的後備守軍,臉色并未有任何慌亂,怒吼往城頭赴死而去。“小心狄狗先登——”廉永擡起刀,劈斷了一個登城狄人的身子,鮮血濺了滿身。“步弓換長戟,捅翻狄狗的城梯。”一柄柄的長戟,将先登而上的北狄士卒,不斷戳死滾落。徐牧看得清楚,此時的城壑之下,到處都是屍體,仿若人間煉獄一般。“将軍,狄狗的雲梯靠近城牆了!”聽到這一句,徐牧的臉色愈加的發沉。古時的雲梯車,梯身是轉軸連接的折疊結構,主梯停靠城下,副梯枕城而上。這樣以來,便算減少了城前架梯的危險。在火筒式的管槍沒有出現之前,雲梯幾乎是攻城方的霸主,必用其極。“登牆!”雲梯車停在一個極其刁鑽的城牆角度,繼而,有數不清的北狄人,一邊舉着皮盾,一邊怒吼着登上雲梯,便往城頭跳去。城頭的不少守軍,想把火油箭往雲梯車上怒射。卻不料,一面塗了泥漿的巨大竹幔盾舉了起來,死死護着整架雲梯車。不管是普通箭矢,或是火油箭,都無法穿透。但若是直接投擲崩火石,哪裡來的力氣。“司虎,去取飛火槍。”徐牧有些慶幸,先前用些崩火石,預先留了殺器。聽見徐牧的這一句,司虎臉色驟喜,急急跑下城牆。不多時,便背了四五把鐵槍,複而走上。這些鐵槍之上,都縛着一個薄竹筒。竹筒裡,不僅有從崩火石取下的火藥,按着徐牧的意思,還加了鐵碎,砒霜之類的東西。點燃之時,讓司虎直接往目标投擲。即便目标遠一些,憑着司虎的力氣,也應當能擲到。當然,準度隻能祈禱了。“牧哥兒你看清楚咯。”司虎憨笑兩聲,抓起了一支鐵槍,便悶聲往前擲去。雲梯車沒擲中,反而是離着數百步外的一個狄人方陣,被崩死十幾個人後,叫嚣地舉刀罵娘。徐牧猶豫了會,尋思要不要換常威上。“牧哥兒你再看!”司虎也來了脾氣,直直抓起兩把飛火槍,往雲梯車的方向怒吼連連。在徐牧的面前,那座不可一世的雲梯車,攻城的霸主,先是保護的竹幔盾被炸裂,緊接着,側面的車身,便跟着崩了一角,搖搖欲墜起來。雲梯車上,還在叼刀跳城的許多北狄人,一張張的臉龐,都瞬間變得發白。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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