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嚴冬臘月,冷風在樹木的枝頭呼嘯,逼人的寒氣籠罩着整個故宮,房屋瓦舍靜靜地伫立在低垂的雲影之下,錯落有緻的屋頂上覆蓋上一層雪白,幾隻寒鴉在高聳的樹梢上喳喳鳴叫,分外刺耳。
江喬還是第一次見到深宮裡的大雪,雪花落在紅色雲紋鬥篷上,她伸手拂去,真冰啊!
“停。”
她下了步辇,決定走着去栖梧宮,雪下的太大了,路滑,萬一這些小太監侍衛什麼的,有樓竹心的眼線,指不定摔她一跤。
江喬吩咐這些太監侍衛:“你們都退下吧!”
“是。”
雲煙見狀給她手心塞了一個湯婆子,話語裡止不住的開心,“公主身子嬌,快暖暖手,皇後娘娘待會見到你一定歡喜的緊,你都好久沒見過她了。”
湯婆子很有用,江喬覺得暖和了點,“我是母後唯一的女兒,她生病,我理應來照看請安,雲煙,你覺得竹貴妃怎麼樣?”
雲煙臉色變了變,她知道公主最喜歡竹貴妃,可竹貴妃實在……
“奴婢……奴婢自然覺得竹貴妃很好……”
江喬垂眸看身旁的小姑娘,一臉謹慎的模樣。
“本公主愛聽實話。”
雲煙頓時攥緊手指,她豁出去了,就算公主這次要打死她,她也要說:“竹貴妃……她恃寵而驕,仗勢欺人,簡直蛇蠍心腸,公主有所不知,咱們皇後娘娘生病多日了,因為竹貴妃的緣故,堂堂一國之母……竟連一個太醫都請不來,宮裡的人慣會見臉色行事,奴婢實在心疼啊!”
雲煙是皇後親自從自己家族選的,旁人照顧江喬她不放心,所以雲煙對皇後是真心實意的忠心,她以前也勸過公主,可公主就像被竹貴妃迷了心智般,那樣聽貴妃的話,根本不信她。
江喬眼眸微轉,高高昂起頭,“本公主知道了,快些走吧!”
雲煙擦擦眼角的淚,她本以為會和從前一樣接受處罰,可今天公主并沒有怎麼樣她。
這說明公主殿下終于聽進去話了,雲煙感到高興,皇後娘娘和大皇子才是公主的最親近的人。
“雪厚,路滑,公主小心些。”
……
栖梧宮。
這裡是皇後的住處,寝殿裡面傳來陣陣的咳嗽聲。
寝殿内。
皇後的貼身婢女含冬正在給床榻上的人喂藥,說話的語氣根本不像是一個奴婢該有的,“皇後娘娘,奴婢熬這個藥很辛苦呢,你可别再吐了,現在正是大雪天,你要心疼奴婢,再炖一次藥,奴婢真的會被凍死的。”
床榻上,女人額頭都是冷汗,臉色慘白,她半低着頭,青絲淩亂垂在一側。
這就是當今的皇後,白眠,盡管一身病氣,卻依舊遮擋不住那驚鴻豔影的容色,長公主長得最像她。
“含冬,咳咳、我待你不薄,你怎能……咳咳咳……”
含冬重重的把碗撂在桌子上,藥被灑出來,“皇後娘娘當然待我不薄,所以隻有我才來服侍你,你看看你早些年對玲珑那麼好,你一出事、她還不是早早就跑到竹貴妃那裡去了。”
白眠一聽玲珑的名字,才忽然想起她好久沒見過玲珑了,一時急火攻心:“你放肆!咳咳……玲珑才不會去她那裡,你告訴我,咳咳、你們把玲珑怎麼了?樓竹心有什麼不滿,你們對我來,何苦為難一個小小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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