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同學說:“怎麼了這是?”
張元龍笑着回答:“這高桐不摔倒了嗎,我問問他摔壞了沒。”
一小部分男生發出了一陣哄笑,其他人似乎還沒明白情況,都不動聲色地觀望着。
高桐趁此機會掙脫了對方。他握緊了拳頭,然而看到對方山一樣壯的塊頭兒,還是低頭把自個兒椅子拽了回來,不想再惹事。
同學們看他這副樣子也覺得挺沒勁的,隻不過自習嘛,閑着也是閑着,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
張元龍看他一副冷漠的樣子就來氣,就跟拳頭打到一團棉花似的窩心,他直接抓住對方的衣領子,吼道:“你他媽聽不見我說話?高桐,我可是在關心你啊?”
高桐咳嗽了一聲,使力把對方的手拂了下去。
“你無緣無故捉弄人,”高桐緩緩說:“然後叫我配合你演一把同學友愛的戲碼,我不理你你就發瘋,是不是有毛病?”
這話一出,整個班級都靜了。
他眼皮都沒掀起來看這人一眼,是十足的輕蔑與不屑。高桐拍了拍衣袖,坐回座位裡。
在張元龍那近乎漲成紫紅色的臉上,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因憤怒都眯成一條縫。他沒想到平日裡寡言少語、看起來格外懦弱的少年敢當着他的面兒跟他叫闆。然而他卻怒極反笑了起來:“行啊,那我告訴你為啥收拾你。”
高桐打開筆盒,拿出一隻圓珠筆。又把墊在書本下面的演算紙抽出來,開始默寫公式。
“今天下午我回班裡時,我看見我凳子在你座位裡,你來跟我講講為什麼?”張元龍盯着他,冷道:“是我凳子自個兒長腿會跑了?”
高桐心下一怔,這才想起來中午回班時自己椅子被人拿走,他就随便拿了旁邊一個人的。本想午休後就還回去,沒想到中午發生了那些事……
他微微側頭過去,視角極輕地掃向江唱晚那頭。然而又隻是一瞬間,他又收回了視線。
“我最看不慣你這幅樣子,裝什麼玩意兒啊你?”張元龍看着他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便又要開口大罵,卻隻聽前排有人敲了幾下桌子:“行了行了,别吵了!都自習!”
班長終于出來說話了。他走到正發生争執的兩人旁:“上自習呢,你倆有什麼事兒不能下課解決?影響了其他同學學習誰負責?”他轉向高桐,說道:“高桐,你等會下課出來一趟。”
高桐心想,為什麼要我出去?
然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件事幾天以後,張元龍一直消停着沒找高桐的茬。高桐也以為就這麼過去了,直到有一天班主任把他叫了出去。
“高桐,你出來一下。”
彼時他正導出圓錐曲線的公式,聽見那位年輕、漂亮的班主任叫他的名字,心裡不禁愕然。他點點頭,在演算紙上做了個記号便起身出去了。
那節課是數學自習,柏修文坐在他後幾排,聽到對方名字被叫到時筆尖頓了一下。
許多人都擡起頭往外瞄,相比起來柏修文的反應實在不足為奇。他微微側頭看着高桐單薄的背影,複又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沒有人知道那天談話的内容。據一個當時借去上廁所機會摸情況的同學說,高桐低着頭站在牆邊,雙手都隐匿在巨大的校服袖子裡,看不出什麼情緒來。班任和年級教導主任站在他前面,兩個人的影子似乎把高桐包裹住了。
高桐回到班級裡時依舊沒什麼表情。大概他這個人也實在是無趣到極緻了,同學們也終于熄了八卦之火,都無語地忙碌起自己的事。
後來張元龍如願以償地收到了一封道歉信,他大喇喇地延展開那被折疊得闆正的紙條,紙張被抖落出清脆的聲音,仿佛昭告天下一般地念了幾個字,随後笑出了聲。
有人瞥到那張紙上高桐的名字,可他看向高桐時,卻發現這人卻仿佛隔離于世一樣靜默在座位裡,讀書。
轉眼就到了高二。七八月的時節,津市仿佛一個巨型桑拿房,每個人都被籠罩在窒息的蒸籠之下。走在外面沒幾分鐘就能濕透大半個後背,分外煎熬。
如果設定某個世界位面是以高桐為中心來運轉的,那麼很容易就能發現他的變化。之前,他興許孤僻、興許沉默木讷,但心底裡對待身邊人一直抱有着真誠與善意;然而在那次談話之後,他變得多疑、陰鸷又敏感,伴随着極端自我與倨傲,有時候有同學問他作業題目時他會冷漠地回一句我不清楚,每天同人講話最多不超過十句。
他将自己封閉在一個區域裡,無論這空間多狹窄閉塞都無所謂,隻要能容納得下他就好了。
——他沒什麼别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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