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這種不知所措的時候。”大蛇丸略帶戲谑的聲音順着地下通道幽幽地傳了過來。
朝陽在等待着。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樣的發展了,雖然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走向。明明一直很想見柱間的,明明一直想念了他半個世紀,為什麼現在沒有走過去。她曾經在剛恢複記憶時想過,如果到将來穢土轉生的時候,自己一定要守在南賀神社第一個沖過去抱住他。可是真的到了這種時候,她發現自己連走過去見他的勇氣都沒有。
為什麼呢?因為朝陽沒有那樣的自信吧。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已經改變了太多太多,叛逃,加入曉,沒能阻止佐助,什麼都沒有做到。半個世紀的流逝仿佛是柱間出給她的試卷,而今到了檢查成果的時候了。于是,帶着這份錯誤連篇、慘不忍睹的試卷,朝陽覺得連見他一面這樣輕而易舉事情的資格都失去了。沒有人能夠理解她這份扭曲的心情,在旁人看來她大概隻是在矯情而已。
額頭開始冒出汗珠,心跳咚咚咚跳個不停,眼睛也開始發酸。爸爸見到我,會不會很失望,叔父見到我,會不會很失望,這些想法在朝陽腦子裡飛速跳躍着,将她的心緒攪和得亂七八糟。想逃走,想逃走,想逃走。
可是朝陽卻還是停在原地。怎麼可能舍得離開啊。
并不是因為緊張得邁不開步子,而是,他們對我而言很重要,我想要見他們。朝陽内心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現在一切都解決了,那麼”,扉間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火藍那丫頭,怎麼還躲在外面不過來。”
“什麼?扉間!你說火藍在這裡嗎?”柱間露出了非常欣喜的神情。
“大哥,你太遲鈍了吧,火藍從一開始就在外面了。”扉間一如既往地抨擊着自家大哥。
“說來佐助的姐姐怎麼沒有過來,明明在路上還一副很期待的樣子。”水月說。
“她現在,大概是在整理心情吧。”大蛇丸說。
“整理心情?不會是那時候我當着火藍的面死了,給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然後我被女兒讨厭了,她根本不想見我吧……那可怎麼辦啊!”柱間開始消沉起來。
“初代大人,火藍可是一直都最喜歡你,怎麼可能讨厭你呢!”猿飛勸道。
“大哥,你剛剛都聽哪裡去了?她可是繼承了你的意志一直暗中為木葉努力着,你不要總是愛想些有的沒的,好了,趕快去見她吧,她就在上面。”
“說得沒錯,我,我沒想到還能再見火藍一面。那個大蛇丸,這還都是托你的福了啊,哈哈哈哈。”柱間豪爽地拍了拍大蛇丸的肩膀。
“您言重了。”大蛇丸面對忍者之神很謙虛地回答道。
腳步聲,慢慢地接近了,一步,兩步,三步……真的,真的要見到他了,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微笑着比較好。朝陽在黑暗中扯了扯嘴角,卻發現好艱難,臉部神經此時好像根本不聽她這個主人的話,擅自讓她整張臉都被淚水浸濕。可惡,這種時候應該微笑的,等了半個世紀的見面,應該笑着的……
“火藍,是火藍嗎?”柱間在台階上就看見入口處有一個少女站在那裡,她低着頭,肩膀微微地顫抖着。
她是在哭嗎,柱間歉疚地想着。朝陽聽到這個久違的聲音就仿佛觸電了一般,根本不敢擡起頭,卻也動彈不得。
“火藍,不要哭,爸爸在這裡。”柱間沒有再向前走去,看着她的樣子,好像再向前走一步對她也是一種隐性的傷害一般,他站在台階上看着那個夜色中看不見表情卻依然能确定她是在哭泣的少女。他在等待,等待少女整理心情。這就是屬于太陽的溫柔。
聽到了這句話,朝陽終于緩緩地擡起了頭看向柱間,被眼淚模糊的視線讓她幾乎看不清柱間的臉,可是那個人身旁的光芒她好像盡收眼底。他還是和多年前一樣,用那雙明亮的眸子看着她,說出了一樣的話語。
朝陽艱難地邁開了步子,走了幾小步之後,她看見柱間微笑着對她張開了雙臂。于是少女再也忍不住,像是爆發一般地向柱間的方向沖去。走到台階那裡,她幾乎是騰空跳過去的,連好好下階梯都等不及。可是少女似乎根本沒有在意自己這樣大意地撲過去會不會摔倒,下一秒,柱間穩穩地接住了她。
“爸爸……”這樣哽咽地喊了一聲之後,少女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随後她也不顧形象地緊緊抱着柱間嚎啕大哭起來。
似乎哭了很久,朝陽終于停了下來,柱間開始變得手忙腳亂的,不知道是要安慰安慰她還是怎麼樣。
“真是的,大哥,你愣在那裡幹嘛啊!”扉間走了過去,拿着一塊手帕剛要給朝陽擦擦留在臉上的眼淚,卻發現朝陽一看到扉間又露出了一副要眼淚決堤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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