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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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為什麼要那麼做？&rdo;王東平垂下眼皮，&ldo;該說的我都跟呂警官說了。&rdo;他搓着粗糙的手指，&ldo;我昏了頭，還好你們及時趕到，不然我這一輩子都良心不安。&rdo;封北盯着中年人，&ldo;這套說辭是臨時想的，還是早有準備，隻要被抓就用？&rdo;王東平看過來的眼神裡全是疑問。封北的兩條腿架在桌上，說出第一次見中年人時提過的一番話，&ldo;那天我問你，好幾年過去了，天元飯店那塊地因為鬧鬼的傳聞，遲遲沒有商家收購，政府沒法收拾這個爛攤子，工錢一直沒拿到，你打算怎麼做？&rdo;&ldo;你說，還能怎麼着，就看老天爺長不長眼了。&rdo;封北抽口煙，&ldo;之後我又問你，老天爺要是不長眼呢？&rdo;&ldo;當時你低頭摳指甲裡的黑泥，說要是不長眼，那就是命，你還說，人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卻不見得有好下場，老天爺有時候壞着呢。&rdo;王東平笑笑，&ldo;封隊長的記性真好。&rdo;封北說，&ldo;還行吧。&rdo;審訊室裡靜默了幾分鐘。封北起身出去，回來時拎着他的超大号水杯，他喝幾口水繼續。&ldo;你厭惡這個社會，因為它不公平，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殺的那幾個人跟你無怨無仇，他們是無辜的。&rdo;&ldo;我猜你想過，你心想，他們無辜，我就不無辜嗎？我一直老老實實的活着，為什麼會活的那麼艱辛？還有，會計難道不無辜嗎？&rdo;王東平露出愕然的表情，&ldo;封隊長，你說的我都不懂。&rdo;&ldo;聽不懂？沒事兒，後面還有。&rdo;封北的上半身前傾，&ldo;你兒子小海出事那時候，你天天在外面讨工錢，如果你能要到工錢，早一點點回來，小海也就不會沒錢看病，所以你恨老天爺，恨這個社會。&rdo;王東平臉上的肌肉動了一下。&ldo;你兒子學習成績好，年年三好學生，獎狀都貼在牆上，你們夫妻倆一定對他寄予厚望，盼着他能有出息，所以他十二歲那年離開了你們，對你們的打擊巨大，一個家也毀了。&rdo;封北說，&ldo;你老婆瘋了，硬要當兒子還活着，成天在家裡喊兒子，對着空氣說話，好像他真的還在。&rdo;&ldo;因為你老婆每天把兒子挂在嘴邊，以至于你活的非常壓抑，一直走不出失去兒子的陰影，慢慢的，你的心理就出現了問題。&rdo;王東平看着封北，一副你在說什麼的樣子。封北彈彈煙灰，&ldo;王東平，是不是有人告訴你，如果被抓了，隻要從頭到尾不說一個字，死也不認，我們就拿你沒轍？&rdo;他扯了下嘴角，&ldo;你不承認，我也能找得到證據。&rdo;王東平歎氣，&ldo;封隊長，你真的搞錯了。&rdo;封北嘬口煙，把煙霧往上方吐，&ldo;期間我的确有這麼以為過。&rdo;派人去監視，反而被對方拿來做不在場的證人。真他媽的上火。封北的腦子裡浮現另一個人，他眯起了眼睛。門外響起聲音，&ldo;頭兒，李娟帶過來了。&rdo;封北起身，&ldo;你老婆來了，我去接一下。&rdo;他拍拍中年人的肩膀，&ldo;我們跟她聊聊小海的事。&rdo;李娟的精神很正常，邏輯也很清晰，問什麼說什麼，沒有絲毫扯謊和遮掩的微表情跟小動作，隻有緊張，疑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楊志拿起一張照片，&ldo;大姐認不認得這人？&rdo;李娟說認得啊，&ldo;錢老師是小海的數學老師，心腸好，有好報。&rdo;楊志笑問，&ldo;怎麼個好法？&rdo;李娟的口氣很沖，&ldo;好就是好！&rdo;楊志換了個問題，&ldo;你們經常見面？&rdo;李娟說怎麼可能，&ldo;錢老師很忙的，要教書，還要帶補習班。&rdo;楊志說，&ldo;說的也是。&rdo;&ldo;那你們見面是在你家？他上門走訪？&rdo;李娟把耳邊的頭發别到耳後，已經白了大半，&ldo;我家小海學習很好，又不是問題學生。&rdo;答非所問。楊志基本可以确定錢肅跟王東平一家有來往，王東平扯謊。他拿起另一張照片，&ldo;那這個人呢？&rdo;李娟的眼神裡湧現恨意，&ldo;吳會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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