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蘇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是面無表情出了門。
何太太胸口起伏不定,連多一眼都不肯瞧她。
直到越蘇出了院子,她才回過神,抓着徐媽媽的手狠厲道:“沒想到,我竟然也有被逼迫成這般模樣。”
徐媽媽還是不放心:“二姑娘攀上了太子,當真是難以掌控,今日是暫時糊弄過去了,可是老奴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沒有全信。”
何太太眼神微微失神,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模糊了。
“她們母女當真是一路貨色,不聲不響搶人東西,可憐越蕙沒了太子妃之位,我也要被她逼迫至此!”
她想起那段日子,這麼多年中,最讓她難熬的一段。
琴瑟和鳴的年輕夫妻,卻因林姨娘的手段高明,讓她的兒子沒了長子的名分。
提攜婉娘,不過是想要分林姨娘的寵愛,想着婉娘是個老實本分的,又是崔府出來的,總不至于敢生歹心。
誰曾想,婉娘卻比林姨娘還要得寵,讓丈夫流連忘返不算,還想着擡舉她的出身,成為貴妾。
婉娘是個孤兒,出身實在卑賤,她仗着崔家的恩情略施小計打壓,讓她惶恐不安,再也不敢提身份的事。
而後幾年,丈夫自覺愧疚婉娘,對她到了專寵的地步,林姨娘恨而生毒意,處處挑撥她們二人的關系,何太太也擔心有一天,丈夫當真會不顧一切,忘記了夫妻情分,隻顧着憐愛婉娘。
就連婉娘生的庶女,在丈夫眼裡,也是比越蕙還要寶貝的存在。
她身為崔家嫡女,何緻明的發妻,怎麼能容忍。
偶然知曉林姨娘曾令人偷偷買過毒藥之後,心裡就已經想出了一條絕佳的妙計。
府裡看病的大夫不斷消耗婉娘的身子,最後讓她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又以越蘇威逼利誘,讓婉娘主動提出,自己喝下林姨娘送來的毒藥,以此來斷了林姨娘的後路。
婉娘死後,林姨娘也因謀害她人被何緻明下了同樣的毒藥。
一下子除去兩個心頭大患,何太太與丈夫,似乎又回到了剛成婚那時候,府中别無妾室,隻有他們恩愛萬分。
可是,她又感覺到,丈夫已經再沒多的情意去回應她。
他的心,似乎也随着婉娘的死,磨滅了。
何太太想着這麼多年,丈夫未曾再納一妾,京城衆位官太太都以為是他們夫妻恩愛有加,又怎麼知道,他們是同床異夢。
她能夠容忍越蘇,因為她的婚姻是掌握在自己手裡,嫁入傅家,也不過是為了錦上添花,可是當越蘇攀上了太子,一切禮遇高過越蕙太多,她實在懊悔,為何自己沒有早些為她定下一門普通的婚事。
如今她已經不能掌控,越蘇也開始懷疑起了婉娘的死因,她又當如何?
朦胧月色之下,對影成三人。
越蘇舉起酒杯,邀月共飲,在月光映照之下,清酒光輝細碎,灑滿了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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