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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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男孩子長了這樣的眼睛，也是一樣的好看。那雙眼睛水汪汪的，清澈又無辜。他用這樣的眼睛看着你的時候，總覺得一身的疲憊都消失了。“好啊。”陳意先出去，江籬在小暄的床上躺下來。小暄閉着眼睛，說：“媽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然後你也必須給我講一個故事，好嗎？”江籬不由莞爾，小家夥會繞彎子了。明明是想讓她給他講故事，偏偏要這樣說。因為現在江籬講故事的時候，會有意識先讓小暄先講一個。小暄講了之後，她也講一個。“好啊，暄暄，你先說吧。”燈已經關了，小區很安靜，周圍偶爾還有孩子的吵鬧聲傳來。江籬閉着眼睛，聽小暄奶聲奶氣的聲音，講了一個挺有意思的故事。小暄講話的聲音特别溫柔，吐字很清楚。江籬給小暄講了一個故事。小暄又說：“媽媽，你給我講講你今天做過的事情吧。”江籬就講自己去工廠看貨，去布廠看布料，跑了很多地方。在一家看到别人家養了鹦鹉。小暄聽得很神往。江籬看着床頭的鬧鐘，時間不早了。她摸了摸小暄的頭，在小暄臉上親了幾口，說：“寶貝，時間不早了，睡吧，晚安。”“晚安，媽媽~”小暄翻了個身，臉朝着江籬的方向，然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閉着眼睛，沒兩分鐘，就進入睡眠模式。江籬看小暄呼吸平穩，小腿也不再踢來踢去了，于是确認他被子也蓋得好好的了，就開門出去。輕輕關上房門，陳意正坐在茶幾前，拿着計算機，在算着什麼。外面空氣有些冷，陳意把陽台的門打開了，風呼呼的灌進來。陳意總是不知道冷的。這幾年，陳意倒沒有發福，隻是那背那胸膛比以前更加結實寬闊一些。少年的背有一些單薄，而現在，是剛剛好的。江籬走過去，陳意伸手将她摟入懷裡。摸到她的手有一些冰，陳意起身，去将陽台的門關好。“暄暄睡了？”“嗯，睡得很香。還跟我說今天他做了什麼，也問了我今天做了什麼。小暄說阿姨帶他去了海邊散步。他在那裡撿到了一隻海螺。明天起床拿給我們看。”“阿籬~”“嗯？”“我想婚禮在五月舉辦吧。那時剛好是我二十八歲的生日，也是我們領證的日子。”一晃居然六年的時間都過去了。江籬嘴角帶着甜蜜的笑：“好啊。暄暄肯定也很期待。”現在夫妻之間，不可避免的，很容易就聊到孩子。以前是兩個人的世界，現在是三個人的世界。但最重要的，還是他們彼此。陳意低下頭，親了一下她。“周五如果媽那邊，你不想去，我就帶暄暄去就好，我就說你很忙。”陳意不是沒有協調過，可是現在雲甯越來越強勢了。也許是生意做得太大，也許是發号施令慣了，雲甯現在隻想聽她想聽的，隻相信她眼睛所看到的。雲甯跟章石生意來往多了起來。而跟江浪的接觸也多了起來。在江浪的叙述下，江籬變成了那種不懂得感恩的白眼狼。江老漢葬禮上沒流一滴眼淚。回到江家第一天，就頂撞江老太。平常跟江老太總是掐架，對她們這兩個姐姐，也毫無尊重。江浪長相無害，一說到動情處，眼淚就不斷。人呢，總是傾向于同情弱者的。不然為什麼是愛哭的孩子有糖吃呢？陳意對自己這個媽，從她嫁給葉德本之後，就已經淡漠了。現在看着雲甯這樣對江籬，他真的做得出來斷絕母子關系的事情。是江籬攔着的。江籬就是太渴望家庭的溫暖了，她才想融入進去。現實是給了她當頭一棒。“陳意哥哥，她是你的媽媽，她對你，至少沒有虧過。别這樣，笑一笑，不過是幾句難聽的話，我怎麼就受不了了？”江籬是慶幸，慶幸他們兩人都很有能力。不然如果是一般家庭，住在婆婆家，花公公婆婆的錢，看公公婆婆的臉色，真的吵了架，也無處可去。這樣就挺好了。“阿籬，對不起，是我沒用。”陳意有一種無力之感。對于雲甯現在變成這樣，他跟雲甯說不到幾句，就吵起來。他想，如果是羅榮南這樣的個性，估計就能把雲甯哄得服服貼貼了。“不會，你這樣就挺好了。”陳意放下手裡的事情，給江籬說着五月份婚禮的計劃。他有個大概的輪闊。他想辦一個夢幻的婚禮。海上明月，一聲凄厲的叫聲劃破了這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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