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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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佶微微瞬目，卻仍引而不發，對章惇未宣布任何處罰。八月末，元祐皇後從永泰陵歸來，對太後、太妃及趙佶哭訴：&ldo;靈駕發引至鞏縣時，遇上大雨，山陵使章惇竟然先去幕次蓬帳避雨，護送哲宗大升輿的臣僚侍從也相繼跟随，讓大升輿陷于泥淖中，一直到夜間都無人料理，竟露宿于野。&rdo;太後太妃聽後尚未表态，趙佶已拍案大怒，道：&ldo;章惇原是哲宗重用之臣，才讓他做山陵使，豈料他竟奉使無狀，忘恩至此。是可忍，孰不可忍！皇嫂但請寬心，我必妥善處置，以慰皇兄在天之靈。&rdo;章惇先行避雨，以緻哲宗皇帝大升輿陷濘不前，露宿於野之事迅速遍傳朝廷，陳瓘與侍禦史陳次升連續彈劾章惇奉使無狀，乞請趙佶速降指揮，先罷章惇職事，免其朝見，别與差遣，再追究此前章疏中論及之罪，&ldo;别議典刑&rdo;。九月一日，章惇上表乞請罷政，趙佶卻下诏回答&ldo;不允&rdo;。章惇随即出居僧舍，以示決心。翌日章惇又上表辭職，乞知越州，趙佶又答不允。随後趙佶召集輔臣，将此事告之，問衆輔臣：&ldo;朕待章惇如此，于禮貌不為不至罷？&rdo;輔臣紛紛道：&ldo;陛下給予章惇恩禮委實過厚，他既然乞知越州，就讓他去罷。&rdo;曾布也說：&ldo;唐代宰相李珏事政，與章惇相似，皇帝先将他罷為太常卿，再貶浙西及昭州。陛下若貶章惇，也有前例可循。&rdo;&ldo;是這樣。&rdo;趙佶颔首，終于露出笑容，&ldo;朕不欲用定策之事貶章惇，就以扈從靈駕失職之罪來處罰他罷。&rdo;衆輔臣皆稱如此處置極為妥當。九月八日，章惇罷相，知越州。趙佶諸兄弟的王府建在同一片區域，賜名為&ldo;懿親宅&rdo;。九月三日，蔡王似遷外第，趙佶親送至宮城門外，執手諄諄囑咐他得閑常回宮探望母親兄弟。數日後，趙佶循例偕太後、太妃、皇後及元祐、元符臨幸蔡王府，留宴終日。午後趙似與衆親眷在王府軒廳飲茶叙談，獨元符皇後稱王府花園中菊花正盛，暫離片刻去賞花。她走後，趙佶稍待須臾，也如閑庭信步狀，慢慢走到了花園中。菊花圃邊的劉清菁見他走近毫不驚訝，作勢看看他身後，問：&ldo;官家今日侍從甚多，卻為何不見典飾娘子？&rdo;&ldo;她如今忙着臨帖，無暇來此。&rdo;趙佶答道。劉清菁笑道：&ldo;官家是怕她見到蔡王，讓你輸了賭約罷？&rdo;趙佶一哂：&ldo;姐姐都稱她為典飾娘子了，我還怕什麼？&rdo;&ldo;你那些戲法，騙得了别人，卻瞞不過我。&rdo;劉清菁輕軟的聲音聽起來總含着笑意，俏皮地鑽入他耳中的卻是帶刺的話，&ldo;你若得手，今日必帶蕙羅來向十二哥耀武揚威，順便向我讨彩頭。&rdo;趙佶道：&ldo;姐姐焉知我過來不是向姐姐讨彩頭。&rdo;劉清菁一伸手：&ldo;拿來。&rdo;趙佶問：&ldo;什麼？&rdo;劉清菁道：&ldo;彤史記錄。你若臨幸她，彤史必有記錄，且給我看看。&rdo;趙佶笑而不語。劉清菁做嗔怒狀：&ldo;果然拿不出罷？你煞費苦心地在宮中造這個謠，是想斷了十二哥的念想，也逼蕙羅嫁不成他。如今又讓十二哥出宮外居，想來我與你打這賭竟是吃了大虧，你先就把對手趕走了，又把蕙羅捆在自己身邊，卻讓我如何取勝？如此不公平，休怨我取消賭局。&rdo;&ldo;别，&rdo;趙佶笑道，&ldo;姐姐若不滿，這賭局我們稍作修改。蕙羅今年十六歲，我們以兩年為期，若她十八歲時還未委身于我，就算姐姐赢。若十八歲前被十二哥得了，我仍舊算輸了。&rdo;劉清菁薄露笑意：&ldo;如此尚可。&rdo;趙佶又正色道：&ldo;不過我也須先說明，在此期間，姐姐不得向蕙羅說我壞話，不得向她透露關于我們之間賭局的任何内容，更不得為她和十二哥牽線搭橋，例如悄悄送她到蔡王府，或請十二哥到元符宮之類。&rdo;劉清菁嗤地一笑，音調拖得婉轉：&ldo;妾怎麼敢呐……&rdo;&ldo;别人不敢，姐姐豈會不敢？&rdo;趙佶漫挑唇角斜睨她，&ldo;你就是仗着我不會罰你。&rdo;劉清菁眉眼彎彎地迎上他目光：&ldo;你别擔心，隻要你謹守規則，我也不會壞了規矩，不會偏向十二哥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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