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戎長發散開,在頰邊飛揚,面容顯露人前。穆洛定定看了一會兒,眉宇皺起,流露一抹失望之色。他看到了一張平凡的面孔,像是随手從路邊撿起的石子,轉頭便會忘記。欺近幾分,更加用力地将人壓在牆上,不死心地伸手去揉對方面孔。“不對啊,我量過骨骼的形狀,理應是個美人,不該長得如此平凡。”但他哪裡摸得出來?用“如影随形”捏出的人面,直接與皮肉融合,單靠眼看手摸,哪裡瞧得出端倪?在進入古漠撻前,裴戎已經改頭換面。自他離開苦海,代表苦海主持外戰的部主人選隻有拓跋飛沙。禦衆師纡尊降貴,親身前往古漠,撻拓跋飛沙為保證禦衆師的安全,必然會散播耳目,掌控大漠的局勢變化。若是他的行蹤被拓跋飛沙發現,将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穆洛靠得太近,箭簇在他耳垂邊微微搖晃,閃着寒光。壓住裴戎的身軀強壯有力,火力十足,隻一會兒,兩人緊靠的胸膛膩出一層薄汗。裴戎屏氣凝息,緊繃的身軀随時準備反戈一擊。忽覺脖頸一痛,心頭微慌,擡手去摸脖頸,空無一物。沉容蹙眉,擡眼看去。果然瞧見阿蟾送與他的玉墜,被穆洛握在手裡。“好東西!若是我能幫你見到刀戮王,便以這枚玉墜為酬勞,如何?”沒等待回答,胸口一痛,一陣氣勁臨身,渾身俱顫。身不由己地倒退幾步,每一步在堅硬的石磚上拓下一枚腳印。穆洛單膝跪地,捂住胸口,嘔出一口鮮血,在蒙面的頭巾上暈出一團深色。他驚異地望着眼前之人。那個蒼白的男子,像是一頭被觸怒的兇獸,周身蘊納澎湃的殺意。宛如風雨摧城,令人心驚。裴戎狹眸微阖,視野盡是灰白二色,耳畔傳來冰冷低沉的呢喃。“欲令人死,先由己死,誅法滅道,無我無度,殺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他許久不曾念誦死人刀訣,但此刻這刀決自行從他心底催動。裴戎搖了搖頭,竭力維持心中清明。但出口之語,沾染了寒氣與殺意。“它對我很重要。”穆洛緊盯裴戎,長刀劃過石磚,斜指向前,身軀舒展又緊繃,宛如随時準備進攻的猛虎。“瞧出來了。”裴戎竭力克制殺意,忍耐到握刀之手微微顫抖。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催促道,那是阿蟾送給他的東西,是他身上僅剩的羁絆,奪回它!誰敢碰它,斬掉他的手!“還給我。”話語冷硬,沒說一個字,都掉下一粒冰渣。裴戎無法心平氣和與人商談,隻盼對方識相,莫要繼續激怒他。穆洛不是瞎子,瞧出裴戎的危險。但面色絲毫不改,微微一笑。靴底蹬地,一躍而起。撐住城牆淩空後翻,宛如一片飛葉,随風飄下城樓。插入書簽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作者有話要說:穆洛:我非是輕薄他,隻想确認一件事情。沒想到他的脾氣太火爆啦。可怕,溜了溜了~撲朔迷離他竟敢!裴戎瞳孔微縮,怒意一下子沖上頭顱。跨步成弓,一刀含怒斬出,刀光璨然,宛如一場風雪,卷向飄出城樓的身影。啪,頭巾崩裂,長發散開,宛如卷曲的水藻。罡風拂面,穆洛感到面上的辣辣刺痛。眼看身軀将被一刀兩斷,揚臂空拍,引流風助他淩空翻騰,宛如伏空而掠的飛鷹,折身避過刀氣。轟隆隆——巨響震天,城牆仿佛被巨人撼動,碎石紛飛。堅硬的角樓被裴戎一刀破開半人高的豁口。滾滾煙塵中,沖出兩道人影,急速下墜。城樓下,賭局如火如荼。扮演刀戮王的少年揮刀橫斬,用刀背将扮演陀羅尼的男孩掃落下馬。他手下的孩子們啊呀呀一擁而上,痛打落水狗一般,将另一方逐得丢盔棄甲。“大雁城勝!”高亢聲音沖上雲霄。蒙兀人喜形于色,丢下胡琴,伏身将大把大把的錢财摟入懷中。一手抓着一個黃澄澄的小可愛,撅起嘴唇,親完這個,又去親另一個。穆洛手氣突然回春,令反着下注的人輸盡了錢。不少人捶胸頓足,哀歎自己不走運。忽然,有人大叫:“天上!”“狗日的,騙老子看天,然後你趁機偷錢,當老子傻啊!”蒙兀人瞪起眼睛,對那個小扒手罵道。但見所有仰頭之人面露驚恐紛紛後退,方覺不對。此時擡頭,為時已晚。一個男人如秤砣一般砸了下來,踩翻賭桌,揚起木屑紛飛,黃沙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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