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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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釋想：我怎麼會因為這種人渣差點活不下去？真丢臉。這流氓，還演起情聖來了！真是‐‐厚顔啊那個無恥有呀有境界……&ldo;既是來看看，看着了就走吧。&rdo;語氣平淡，不見喜怒。傅楚卿料不到他是這般反應，一時不知如何接口。但見朦胧燭光中那人容顔清減，茕茕孑立，說不出的寂寥憂傷，胸腔裡平生頭一回翻騰出類似悔恨的東西來。一個念頭霎時浮上來：原來自己不止是要得到他，還想要擁有他。可惜過去半輩子，他傅楚卿從來不曾分清過二者的區别。即使這一刻糊裡糊塗有點想法，也明白得有限。不過就是這一點不成形的想法，亦足以令他陡然間神魂颠倒。愣愣應了聲：&ldo;好。我……這就走了，你……&rdo;子釋突然怒道：&ldo;吵死了！天天半夜三更在這兒叮叮當當，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白癡啊你？！&rdo;傅楚卿吓得一哆嗦，這才發現他隻穿了白色中衣當風立着。結結巴巴道：&ldo;我，我走了……你，你睡吧，我不吵你……&rdo;依依不舍瞅兩眼，一擰眉毛，飛身上房，消失無蹤。子歸趕忙沖進門，關好窗戶，将大哥拖到床上。子周也跟了進來。子釋擁着被子斜靠床頭，輕輕喘氣。剛才這一嗓子，吼得腦袋嗡嗡震痛。歇了片刻，看着默不作聲的弟弟妹妹，道：&ldo;你們兩個，明天把那些個暗器毒藥袖箭鋼弩什麼的七七八八通通還回去。&rdo;&ldo;大哥！&rdo;子歸咬住嘴唇，&ldo;大哥，我不同意。&rdo;&ldo;那不是咱們家該有的東西，哪兒來的就還哪兒去。&rdo;子周道：&ldo;大哥放心，等我們用不着了，自然會還回去。&rdo;子釋表情嚴肅：&ldo;你們不要這樣。我不喜歡。&rdo;&ldo;可是，大哥……&rdo;&ldo;我聽說，你倆就在房裡做餌；袁太醫頭一回上門，差點叫子歸吓昏過去；你們把家裡人都撺掇起來，可曾想過，稍微顧及不暇，他們毫無自保之力，隻有任人宰割的份？&rdo;語氣漸漸加重，&ldo;子歸，你用了什麼辦法，讓甯三少借出這許多罕見東西？如果被人捅到他爹他爺爺那裡，怎麼辦？你可記得大哥如何叮囑你&ldo;周旋&rdo;二字？你們還看不出來麼？那姓傅的不過陪你倆玩玩，等他玩膩了，不定使出什麼卑鄙手段……&rdo;子歸紅了眼眶：&ldo;我才不怕，我去找娘娘幫忙！&rdo;&ldo;找娘娘幫忙？娘娘能幫你什麼忙？娘娘能做的，至多不過是去求皇帝。就算皇帝肯給面子，難道還會替咱們殺了此人不成？保不準勾出什麼沒法善了的荒唐念頭……退一萬步講，就算你二人今夜把他殺了，你們計劃如何收場？眼下此人乃是甯府心腹，皇帝親信，誰知道背後牽扯多少看不見的利害關系？&rdo;一句話急切間脫口而出：&ldo;你們以為，這樁事情，就算驚動韓侯甯府，告到太師皇帝那裡，又能怎樣？&rdo;雙胞胎咬緊牙關，神色哀痛。子釋面無表情，沉默良久。最後用一種置身事外的冷漠語調淡淡道：&ldo;不過……一場風月，雙方都是自己人，他們……最有可能，是當和事佬，你們，明不明白，明不明白？……&rdo;一氣把弟弟妹妹訓到啞口無言，隻覺渾身疲累，太陽穴抽痛不已。支撐着往下說：&ldo;咱們已不是昔日逃亡流民，對方……可也不是當年山賊頭子了。其他事情且擺在一邊，這個人，即使現在殺得了，也得先放着不能殺，何況……&rdo;大哥講的理由，哪一條都足夠充分，感情上卻無論如何不能接受。子周子歸忍得雙目赤紅，心中傷痛憤恨直欲沖破胸腔。兩人不約而同帶着顫音開口：&ldo;大哥，難道……你要我們……就這樣算了？&rdo;子歸滿臉淚水：&ldo;大哥，怎麼能……就這樣算了……&rdo;子釋半天沒有搭腔。最後道：&ldo;這人太無恥，你倆失之厚道，鬥不過的。&rdo;子周不服：&ldo;我不信！怎會沒有辦法對付他？！&rdo;子釋又歇了半天沒搭腔。最後擡頭看住弟妹，溫言道：&ldo;跟壞人比無恥，這又何必？&rdo;雙胞胎如醍醐灌頂。子釋慢慢躺下去：&ldo;子周、子歸，此事到此為止。你們有多難過，大哥都明白。可是……世事難免無可奈何。有時候，偶遇污水淤泥濺上身，也隻好随他去。難不成還要撲進泥潭厮打一番？除了把自己也弄得烏眉青眼一身黑，還有什麼好處？……犯不着啊，懂麼？對大哥來說，你們這樣不顧後果去對付一個流氓，是玉石俱焚的傻事。大哥不許你們這樣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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