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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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沒由來的忐忑：&ldo;你給我吃什麼了？&rdo;&ldo;喏，&rdo;長生揮一揮手裡的死蛇，&ldo;新鮮的蛇血蛇膽，對熱毒腫瘡最有效。&rdo;子釋轉頭又要吐。無奈穴道被封，隻能捂着胃幹嘔。長生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道：&ldo;真的是好東西，吐掉太可惜了‐‐幾顆酸倒牙的楊梅你都不讓人吐，這可是上好的補品。&rdo;看他實在難受，又不禁妥協，&ldo;算了，我給你解了穴。不吃就不吃吧。唉……&rdo;子釋搖搖頭，把心中煩惡使勁壓下去，撐着坐起身。眼下最要緊快點好起來，惡心不惡心的可以忽略不計。轉臉對身後的弟弟妹妹道：&ldo;子周、子歸，不用扶着了。&rdo;卻見兩個孩子表情愣愣的。&ldo;怎麼了？&rdo;&ldo;大哥……&rdo;子歸指指他嘴角，&ldo;這裡，擦一擦。&rdo;擡手一抹，原來唇上還沾着血迹。對長生道：&ldo;水遞給我。&rdo;&ldo;不是水，還是九節蓮，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rdo;死蛇先撂在石頭上，端了陶罐送過來，恰見子釋揚起頭，白生生臉上一雙烏沉沉的眸子，兩道青幽幽的眉，淺淺唇色染着一縷豔紅。長生一雙手懸在半空忘了往前伸。&ldo;顧長生？&rdo;鎮定下來：&ldo;哦，拿穩了啊。&rdo;子釋接過去連灌幾口。仿佛掩飾什麼，長生道：&ldo;你臉色太差，白得像鬼，吓我一跳。&rdo;又補一句：&ldo;幸虧沒讓你吐掉。應該還能擠出點兒，不如再來兩口？&rdo;&ldo;多謝了。留着你自己消受吧。&rdo;&ldo;不好意思，我已經先享用過了。&rdo;子歸在旁邊怯怯的道：&ldo;大哥……長生哥哥，喝血的樣子……好奇怪。&rdo;&ldo;是我剛剛吓到他們了。&rdo;長生解釋幾句。&ldo;這樣啊。&rdo;子釋想象一下顧長生渴飲活蛇鮮血的樣子，瞧着子周和子歸一臉心有餘悸，想必吓得不輕。看在他這麼辛苦的份上，替他分說分說吧。于是放下罐子，道：&ldo;你們還記不記得，你二人十周歲生辰宴上，有一道主菜，叫做&ldo;龍騰四海鳳舞九天&rdo;……&rdo;江南習俗，生辰逢十大慶。凡屬小康人家，孩子十歲生日，都要遍請親朋戚友，備下豐盛宴席，大肆慶賀一番。客人們無不饋贈各色賀禮，表達美好祝願，席間更有族中長輩為孩子緻辭祈福。盡管西北局勢已然危急萬分，一雙小兒女滿十歲，李彥成仍堅持為他倆舉辦了隆重的生辰宴。本地向來重文士，李閣老當年狀元及第，做到大學士，着實為彤城人長臉增光。如今緻仕居家，自是城裡第一有頭有臉的人物。李家公子小姐生辰，大夥兒紛紛捧場，客似雲來。&ldo;醉鄉深處&rdo;的段老闆，派來全套廚師班子，給李閣老白用一天，就拿這個作為賀禮。既送了人情，也借此絕佳機會大做廣告。幾位廚師使出渾身解數，奉獻給與席嘉賓一頓難忘的美味佳肴。生辰宴上的主菜，便是一大盅&ldo;龍騰四海鳳舞九天&rdo;‐‐李家二公子小小姐是一對龍鳳胎，這名字取得頗見心思。子周不明白大哥怎麼突然說起這個，點頭道：&ldo;記得啊，大家都覺得很好吃。&rdo;子歸補充道：&ldo;娘還說從來沒吃過那麼鮮嫩清爽的肉。我記得裡頭灑了枸杞和菊花，樣子也十分好看。&rdo;兄妹三人一時都想起了過去的美好幸福時光，陷入回憶之中，半天沒說話。長生雖然也不明白子釋為什麼說這些，卻被那菜名吸引住了。見他突然中斷，三人一副癡癡的樣子，大概猜得出緣故。想起害他們家破人亡也有自己一份功勞，心情頗為複雜。便不去驚動，自提了那蛇坐到一邊，開始剝皮。過了一會兒，子釋輕咳一聲，接着道：&ldo;這道菜有一半是雞肉，所以名字裡有個&ldo;鳳&rdo;字。那個&ldo;龍&rdo;字，你們可知指的是什麼？&rdo;子歸心思靈敏，已經猜到，變了臉色：&ldo;大哥，你是說‐‐&rdo;&ldo;沒錯。這菜裡另一半就是蛇肉。那次宴席上用的，全是三尺以上活剝現殺烏梢蛇，每桌兩條，你們算算，一共吃了多少……&rdo;&ldo;啊！&rdo;子歸驚呼一聲。子周一張臉已經綠了。&ldo;熱騰騰的蛇血放出來，滿滿一大盆，就是那&ldo;金銀玉屑羹&rdo;裡的血豆腐塊兒。&rdo;子釋輕笑，&ldo;子周，我可記得你吃了不少。&rdo;子周臉色慘綠。子歸忽然問道：&ldo;大哥你怎麼會知道這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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