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蒨拉着韓子高出了嘉德殿,坐上絡車,回到門下省居所。
剛進寝殿,黃蒼就興奮地搖着尾巴撲了上來,韓子高沒心思理它,坐到榻邊一言不發,黃蒼似乎看出主人心情不好,不停地用舌頭舔着韓子高的手。
陳蒨命劉誠去廚房讓庖廚做醒酒湯,又讓李德打來熱的洗臉水,陳蒨親自絞了熱巾遞給韓子高擦臉,又端着醒酒湯勸韓子高喝下。
“這裡沒有外人,你跟我說實話,聖上可有悔婚的意思?”陳蒨還是放心不下地問。
韓子高撫摸着黃蒼的腦袋:“今日公主當殿擇婿,是阿兄與公主合謀的吧,當初阿兄給公主治病的偏方,是否就是謀劃着今日之事,阿兄不該自作主張,把我蒙在鼓裡。”
“你在怪我喽!”陳蒨坐在韓子高身邊,攬住他的肩膀:“為兄自作主張是不對,可若跟你講了,隻怕你今晚就不肯跟我來赴宴了,你這個人,口是心非得很,心裡明明喜歡我堂妹,卻死活不肯承認。”
“你怎知我喜歡公主?”韓子高道。
“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明白,誰也騙不過我陳蒨的眼睛。”陳蒨自信滿滿:“沒與你商量,是為兄不對,好了,别生氣了,我還不全是為了你啊!我和舜華一起挖這個坑挖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讓叔父入坑,你可不要辜負我和阿妹啊!你也不用怕我叔父,他當着群臣親口下的诏,皇帝一言九鼎,已是覆水難收。你也不用擔心六禮的事,為兄都會幫你辦妥,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哈哈,開個玩笑,是風風光光地迎公主進門,你呢,就準備與我阿妹洞房吧!”
韓子高沒有說話。
陳蒨拍拍韓子高的背,道:“明日沒有朝會,把大兄叫來,咱們兄弟一起商量籌備婚事。”
韓子高輕聲道:“阿兄,我不想結婚。”
“你說什麼?”陳蒨不敢相信地看着韓子高。
“我跟舜華謀劃良久才有今日,你說你不想結婚?你是想氣死我嗎?”陳蒨氣得咬牙切齒,揪住韓子高的衣襟道:“你這話,對得起我,對得起舜華嗎?”
韓子高低下頭不敢看陳蒨的眼睛。
陳蒨壓制住自己的惱火,松開韓子高,語重心長道:“阿弟是不是對結婚感到恐懼,為兄是過來人,當年為兄與你阿嫂定婚後,婚期越近越感到心慌不安,原來阿弟也是如此,放心,舜華雖有些任性,但禀性溫柔,跟我小妹可不一樣……”
韓子高躺到榻上,拉上綿被,道:“我頭疼,先睡了。”
“這就睡了?”陳蒨推了推他,見韓子高閉了眼,看起來一臉的疲倦。
“你要睡也行,把外衣脫了呀,這麼睡會生病的。”陳蒨說着又推了推韓子高,見他沒有反應,隻得歎了口氣。
“你不舒服,就早點睡吧!我還要去省閣簽署奏疏,因為大典的事全擱着沒審,今晚得熬夜了。”陳蒨看着韓子高,過了一會,轉身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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